四贝勒府。
四贝勒睁开眼,发现面前横着一支雪白的藕臂,其人乌发如云,埋首在他的颈侧,看不清脸。被中此女倚在他身上,两人手j□j缠。
他收拢手臂,是个略显丰满的女人……
这人是谁?
“嗯……你醒了?三点了吗?”李薇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感觉四爷的眼神有些古怪,是嘴里有口气吗?她缩回去掩住口,在被子里含糊道:“外头冷,你把衣服够进来,在帐子里头穿吧。”
可是四爷还是古怪的看着她。
四贝勒盯着这个女人半天了,长得像李氏,却又不太像,是李氏的姊妹?不对,见她面色有异,他应了声起身掀起帐子,喊人:“苏培盛。”
果然门外苏培盛应了声,却不见进来,只是隔着帘子问:“主子爷起了?这会儿要洗漱吗?”
四贝勒微怒,刚要开口,身后那女子竟然敢拿个毯子往他身上披。
李薇关心道:“这么冷,披上吧。”
四贝勒回头看了她一眼,沉默不语。昨晚他明明是歇在书房的,自从皇上过了五十圣寿后就越来越古怪了,待太子一日日阴阳怪气,直郡王和老八沆瀣一气,各怀鬼胎。他无心在后院流连,已经多日不曾回去了。
而他的书房里外都有人守着,不说李氏有没有那个本事把她的姊妹悄悄送进来,只看这里就不是书房的布置。偏偏苏培盛在门外……
李薇仔细盯着他看,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大对头。
不是说情绪,而是一种很特别的陌生感。不等她深挖下女人的直觉,东侧间里四阿哥醒了。
突然听到孩子的声音,四贝勒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皱眉道:“哪儿来的孩子?”
这下,李薇明白过来了!她奋起一脚把这人蹬到床下,张口就要大喊,被反身扑上来的四贝勒掐住脖子压在床里。
四贝勒辣手,起了杀心。这个女人不管是什么来历,肯定有鬼!大概是哪个兄弟偷偷送来的,隔壁屋里还有孩子。刚才还想留她一命细问,现在看杀了也无妨。
李薇双腿乱踢,外面的苏培盛听到声音以为主子们这是又折腾上了,体贴的退了出去还合上了门,交待玉瓶几个道:“主子们还要过会儿才起呢,都等着吧。”
屋里,李薇双手在枕头下乱划,她记得四爷在枕下放过一把匕首,四贝勒瞧见她的动作,手上仍在使劲,却略放松了些。既然这个女人还真是个刺客,临死前问些东西出来应该不难。他把枕头掀开,却看到一柄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匕首。
那是他六岁时,皇上亲手赏给他的。
不过小儿手掌长短,外面的鞘只简单蒙了层牛皮。可抽出来就会知道,这刀吹发可断,是柄难得的利器。
皇上赏给他时说就算这宫中,也难免有魑魅魍魉,镶了宝石黄金叫那眼皮浅的偷走就不好了,这刀不起眼却锋利,正好留给他防身。
那时起,他就在心底藏了个念头,要做如这柄刀一样藏锋在内的人。
这刀应该藏在他的书房里。
他把刀拿起来,拿刀咬着刀鞘的尖抽出刀来,刀刃森寒。
确实是他的刀。
这刀世上不可能有第二柄。
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这把刀,他突然在奇怪的地方,还有苏培盛……
他放开那个被他掐得面色泛青的女子,看着她在柔软的床褥间剧烈咳嗽,但是散乱的乌发间露出她的眼神,那是像狼一样愤怒憎恨的目光。
这种眼神他见得多了。每个被他抓住的奸细都是这样的眼神。
他把刀比在她的脖颈间,轻声问:“你是谁?这是哪里?”
李薇火冲三千丈,睡一觉起来四爷居然被穿了?!
她自己是穿越者不假,以前还没想过自己穿过来是不是对李家人有伤害,可现在眼看着四爷被穿,她只恨不能把这个穿过来的千刀万剐!他想顶着四爷的名字、身份活下去那是休想!
她绝对要把这个人干掉!
顺便以后要加倍的对李家好,她现在知道亲人被穿的感觉了。以后一定要加倍再加倍的对李家好!
她瞪着他,道:“我就不说!”让你猜去吧!你出去说错个一句话,非叫人扔到火里烧了不可!
四贝勒冷笑,刀锋一滑就在她脖子间划了条缝,见她仍是不惧,他也不愿意跟她在这里纠缠,道:“你不说,爷就人将你拖走,看你细皮嫩肉的,扔给太监做个老婆也是够格的。”说完扭头对外唤,“苏培盛。”
李薇这下糊涂了,迟疑道:“……你是谁啊?”怎么会脱口而出苏培盛?不会连苏培盛也跟着穿了?
穿成个太监,真为他掬一把同情泪。
四贝勒自持不至于看不清人是真是假,这女人不知道他是谁?
苏培盛此时又进来了,隔着门帘子小声问:“主子爷?”
“出去。”屋里的主子爷冷冷道。
苏培盛心里骂娘,只好再退出去。
屋里,四贝勒淡淡道:“爱新觉罗·胤禛。”
晴天霹雳不足以形容李薇此刻的感受。
幸好在四贝勒的逼视下,她回神极快,见这位爷又要动刀子,她马上道:“我还没自我介绍!”
四贝勒见她已经失态,倒想看她还有什么话说,道:“你说。”
李薇清了清喉咙,道:“家父李文璧,妾单名薇,字素馨,受封四贝勒……侧福晋……”她最后边说边小心翼翼看眼前这位爷的神色。
四贝勒面色未变,只淡道:“胡说,爷看,还是该把你交给苏培盛。”说完他直接下榻,理一理衣服,见只着了一身里衣,外衣就搭在屏风上,拿下穿上,毕竟是陌生的地方,还是打理整齐再叫外人进来。
李薇坐在榻上,想想怎么向这位爷解释清楚……总不会是她又穿了吧?可看摆设明明是东小院啊,她昨天吃饭被砂锅烫红的一个小泡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