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祥春便开口道:“贤弟你当这黄中色真的清廉啊,这不过是官场上常用的手段罢了。就像官员离职之时,自己找人制作万民伞送给自己一样。许多官员,特别是户部官员,为了标榜自己清廉,都会找一两个托儿,用各种借口送自己银钱,然后再当众拒绝,借此以博取清名而已。说实话,越是这样的人,捞其钱来越狠。”
王启年这才反应过来,果然各个行业都有自己的潜规则啊,倘若不是周祥春这个行内人披露,自己差点就被骗了。知道了实情后,再反过来想一想,此事的确有很多破绽,送酒给这黄中色的人,倘若不是托儿,何必当着众人送呢?倘若是私下送的,黄中色也是私下退回的,此事又如何会弄得人尽皆知呢?
只要不是碰到海瑞这种变态,事情就好办。王启年对着周祥春开口道:“既然如此,此事就不用太急。先等两天,等到了第三天,小弟自然有妙计,包管这黄中色半年内去不了东江?”
周祥春便开口道:“为何要等两天,现在就行此计不是更好么?”
王启年笑了笑,说道:“小弟还在等一盟友,算算日子,就在这两天必然有消息传来。”
周祥春心下大奇,东江不是一直是破鼓众人捶么?竟然还有盟友?看起来这盟友来头还很大。看了看房外,发现没人,周祥春便压低声音问道:“贤弟,你且给为兄交个实底,这东江究竟还有何盟友?”
王启年便笑着说道:“说是盟友,更多的还是敌人。只要计策运用得当,很多时候敌人比盟友还能帮上忙。”
周祥春却越听越糊涂了,拉着王启年的袖子一定要问个明白。
王启年只得说道:“现在事情还没了结,实在不方便说出来。等到事情了了,到时小弟自然会登府向大兄赔罪,到时候自然会仔细说明。”
看着王启年态度很坚决,周祥春也不再坚持。只要王启年心里有数就好,这贤弟天纵之才,算计什么事情,还从来没出过问题,至少在自己身上是这样。自从上次和贤弟谈话之后,自己便一直标榜自己不结党。碰到什么事情也不会和其他人一样,为了赢取名声而故意的去和圣上作对。 这些日子下来,圣上果然对自己渐渐的重视了起来。
王启年却又开口了,朝周祥春问道:“大兄,依照你在朝廷的经验和现在的行情。倘若要贿赂这黄中色,让他短时间内不去东江,需要花销几何?”
周祥春想了想,开口道:“倘若是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的小事,风险极小,又不用担责任。像户部郎中这种官职,有个三五千两便够了,辅臣之类的也不过万把两银子。此事却不同一般,毕竟是圣上和首辅共同指派的差事,倘若办砸了,可是要陪上自己的前途,风险极大。倘若贤弟想用银钱买通这黄中色,没有两万两银子想都不用想。倘若肯砸个五万两出去,事情差不多就有八九成把握。”
王启年闻言之后,得意的大笑,开口道:“今天赚大了,五万两银子省下来了。”
周祥春更加的满头雾水,不用银子贿赂黄中色,怎么可能让他不按圣旨去东江。何况此人十分仇视东江,只怕到了皮岛,没事也要让他找出事情来,倘若有事的话就更麻烦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能给你弄成捅破天的大事。或者说,有盟友会代掏五万辆银子不成?
王启年看看周祥春的神色,猜到了他的心思,便开口道:“大兄不信?给钱有给钱的办事之法,不给钱有不给钱的办法。小弟被这黄中色的清名骗了这么久,咽不下这口气,这次一个铜板也不掏,也要把这件事情办了。”
王启年说的如此胸有成竹,周祥春自然信得过,却也十分好奇,这贤弟用什么法子,能把这样大的事情给办了,还不用付钱?
要知道大明朝此时官场规矩已经很成熟,办事给钱已经像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深入人心。你不先把钱给了,官员就不会给你办事,同时,倘若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办成,官员们也会一分不少的把贿赂退回给你。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契约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