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庄周围根本没有人。
这地方空荡荡,冷冰冰,只有荒草丛生。
那矗立在黑暗中的废弃庄园,看起来也普通平静极了。
守卫都去了哪里?
夜风里的人慢慢停下了脚步。
他们藏在黑暗中,窃窃交谈起来。
“狗皇帝和妖道要是真的将主公关押在里头,为什么不派人守着?”
“偌大个园子,竟然一个人也没有看见,真是古怪!”
“怕什么!有没有守卫,我等今夜都是要进去翻一遍的,有何分别?”听见身旁的人露出了怯意,其中一个灰衣的年轻人眯了眯眼睛道,“没听见王大哥的话吗?休得丧气!”
被他称为王大哥的男人闻言咬紧了牙关。
他生得一脸大胡子,身材高壮,看起来胆子很大的样子。但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这一刻的自己有多慌乱。
周围为什么没有守卫?
没有人能给出明确答案。
他也不能。
今日由他们来,只是因为他们离得最近,而不是因为他们这群人最有本事。那些真正有本事的人,如今都远在天边,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他虽然已经将消息送了出去,可等到那些人赶来,只怕黄花菜也凉了。
如今是没法子,硬着头皮赶鸭子上架罢了。
突然,他听见有人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说起来,我们谁也没有见过主公……谁敢保证,主公就一定活着?”
短短一句话,像石头入水,在人群里激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这样的问题,人人都想过,但人人都不敢拿出来说。
如果信陵王早便不在人世,那复国军的信念算什么?
大胡子沉声道:“莫胡说!”
他们没有见过,不代表旁人也没有。
他曾有幸见过主公身边的晏先生一面,晏先生言谈之间全无异状,绝不像是久不见主公的样子。
他比了个手势,用极低的声音道:“庄子周围不见守卫,不代表里头也没有,还是多加小心!”
何况先一步来打探情况的兄弟分明看见了。
国师曾带着人在门口转悠了好半天。
如果这庄子里一点问题也没有,国师为何亲自出动?
这庄子即便是个陷阱,也是有大明堂的陷阱。
大胡子心一沉,咬咬牙,接连比划出几个手势,让人分批分方向朝庄子进发。里头究竟是个什么模样,谁也无从得知,只能是悄悄潜入了再议。
很快,第一拨人从后方进入了不夜庄。
谁也没有听见传闻中的鬼哭声。
只有风,号叫着,在渐渐变小。
时间飞快流逝,庄子里并没有传出兵戎相见的声音。
第二拨人,亦悄无声息地从庄子侧面进入了里头。
……
大胡子等在外头,渐渐等得心焦难耐起来。
还是没动静。
什么动静也没有。
没有人声,也没有刀剑声。
这怎么可能?
他朝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
里头难道——真的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