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浪道:“其实我护送陈大小姐前来雍都的途中,在平原驿发生了一件大事。”
陈穷年心中一沉,此事他并未听说,一时间不知秦浪是在危言耸听还是确有其事,这小子有一套,关键时刻卖了个关子,因为他算准了可以激起自己的好奇心。
秦浪拿起酒壶给陈穷年倒酒,陈穷年沉得住气,冷静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秦浪淡定且自然,如果不是女儿选择成为大雍皇后,这小子倒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无论长相还是做事风格都和女儿配一脸,口才了得,头脑聪明,遇事冷静,还特么会画画。难怪女儿肯为他顶撞华云楼,女儿该不会因这小子而动情吧?想到这一可能性,陈穷年不由得有些头疼。
秦浪敬了陈穷年一杯酒,恭敬道:“陈大人,我犹豫再三,这件事不知应不应该对您说?”
陈穷年暗骂他无耻,故意吊自己胃口,淡然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只管放心大胆地说。”
秦浪压低声音道:“事关大小姐的清白,所以我还是别说了。”
嘭!
陈穷年再好的涵养此时也忍不住了,这小子实在是太损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要是不说清楚,他这个当爹的非得急火攻心不可,清白?难道他们两人……,陈穷年不敢想,真要是这俩年轻人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是抄家灭祖的大罪。
在桌上拍这一巴掌的时候,已经将感知力提升到最大,整栋敬月楼的动静都瞒不过他,同时在房间内部形成无形结界,确保他们的对话不会被任何人听到。
秦浪看到沉稳如老狗的陈穷年终于被自己刺激得情绪波动起来,心中暗笑,这才低声将平原驿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陈穷年,虽然他答应了安高秋严守秘密,可秦浪却并不认为这个秘密能够守得住,毕竟人多眼杂,难保其中没有混入他人的耳目,至少陈薇羽当晚失踪一事瞒不住,而且柳细细一方更不可能为他们保守秘密。
秦浪本以为陈穷年会提前得知这件事,可看陈穷年的反应,他应当对发生在平原驿的事情一无所知的。
陈穷年听完之后整个人沉默了下去,内心感到一阵阵的后怕,他凭直觉判断出秦浪应该没有欺骗自己,如果不是秦浪及时救回了女儿,后果不堪设想。
秦浪道:“所以我才说,有人在针对大人。”
陈穷年道:“薇羽,她……没事吧?”已经知道女儿安全去了大报恩寺,陈穷年问得这句话其实话里有话,他对秦浪也不怎么放心。
“大人放心,一切往常,原封未动。”说话的时候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桌上。
陈穷年定睛望去,这厮放在桌上的居然是一件女人用的抹胸,都是聪明人,陈穷年敢断定这是自己闺女的,内心再也无法淡定了,恨不能冲上去很抽这货一记耳光,这东西怎么落在他手里的。
秦浪道:“原物奉还。”
陈穷年强压住火,这小子来者不善啊,不但透露平原驿发生了什么,还明示他和女儿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我闺女肯定被他看了个遍,说不定……不敢想了,陈穷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纵横半生,岂能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克制住,用尽量平和的口气道:“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陈大人在我们调查的过程中行个方便。”
陈穷年点了点头道:“我会吩咐下去,让他们尽量配合你调查。”说实话这抹胸他没见过,可秦浪的前期铺垫已经让他不得不联想到女儿的身上,这小子咋就这么坏呢。
秦浪又道:“平原驿的事情,我担心有人会故意制造文章,还请陈大人早做准备,未雨绸缪,此事毕竟不仅仅关乎到薇羽的清誉,也关系到我和您的名声。”
陈穷年望着那红色的抹胸,感觉自己的一张老脸都被映红了,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公然在自己的面前叫女儿的名字,还叫得这么亲热,这句话分明在暗示他们已经被绑在了一辆战车之上,心中还是没底,喝了杯酒方才道:“你们……”
“陈大人放心,我们清清白白,连令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穷年心说我对我闺女放心,对你可不放心,冷静下来,意识到秦浪今天的提醒极其重要,这件事必须要早做准备,护送女儿的队伍那么多人,包括平原驿内的官员杂役,全都被人下药,只有秦浪保持清醒,如果此事是柳细细所为倒还罢了,万一有内应,那么这件事就一定会再起风波,越想可能性越大。
秦浪虽然大胆,可他也不敢拿这件事到处乱说,除非他不要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