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弟,你在吗?”古谐非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秦浪和龙熙熙慌忙分开,这个古谐非来得可真不是时候,两人坐在屋顶上成了两个雪人,从屋顶能够看到外面的古谐非,古谐非打着伞,站在锦园外,这货应当是早就看到了小楼顶上的两个雪人,远远向他们挥了挥手,老古自叹弗如,年轻人真会玩,都爬到屋顶上去了,这么大的雪也不嫌冷吗?
龙熙熙羞不自胜,小声骂道:“这个古胖子太讨厌了。”
秦浪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叫了声古大哥,起身站了起来。
古谐非道:“秦老弟,刚才桑府送信过来,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让你今晚务必去一趟。”
秦浪从小楼上跳了下去,龙熙熙也随后跃下,看到秦浪在下面张开手臂等着她,刚好将她抱在怀中,龙熙熙拦住他的脖子道:“今天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秦浪道:“我一直对你都这么好。”
龙熙熙咯咯笑了起来:“傻瓜,你紧张了。”
“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龙熙熙道:“是不是担心别人把我抢走?”
秦浪道:“能抢走的本来就不属于我,属于我的任何人都抢不走。”
龙熙熙红着俏脸道:“谁属于你了?”
外面传来嘭嘭嘭的敲门声,古谐非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龙熙熙叹了口气,心底又把古谐非骂了一遍,这古胖子肯定是存心故意。
秦浪去把大门打开,古谐非打着伞走了进来,抱怨道:“你们两个可怎能磨叽,我大老远地跑过来可不是为了看你们秀恩爱的。”
龙熙熙走过去挽住秦浪的手臂,将螓首靠在他肩头:“古大哥,你看我们般配吗?”
古谐非叹了口气道:“般配,般配,都是人间极品,天造地设,一个红颜祸水,一个人间祸害,我劝你们俩相互祸害就得了,千万别去祸害芸芸众生。”
龙熙熙摇晃了一下秦浪的手臂,娇滴滴道:“阿浪,古大哥多了解你,你以后不许再祸害良家女子了,要祸害就祸害我一个。”
古谐非道:“秦浪挺厉害的。”
龙熙熙翻了个白眼:“为老不尊。”
古谐非老脸通红:“我没其他意思。”在龙熙熙面前他讨不到一点点便宜,他这个当哥哥的也不该开这种玩笑。
秦浪准备先送龙熙熙回家,然后再去桑府,龙熙熙却要跟他一起去。
古谐非向秦浪使眼色,秦浪知道他有话想单独说,让龙熙熙去取马,和古谐非来到一旁,古谐非低声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传言庆郡王要退婚。”
“谁说的?”
“反正到处都在传,说你行为不端,到处沾花惹草,夜夜笙歌,几乎每天都在斜月街过夜。”
秦浪瞪了古谐非一眼:“那不是你吗?”
古谐非道:“我单身我没问题啊,你已经订亲了,你要是这么干那就是不检点了。”
秦浪心中有些奇怪,为什么张延宗的消息仍然没有散播开来,首先散播得是关于自己的丑闻,看来这件事绝非突然,很可能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局。
龙熙熙骑着黑风过来,秦浪翻身上马将龙熙熙护在怀中,让古谐非先回去等消息,他预感到从今夜起绝不会太平。
秦浪和龙熙熙共乘一马向桑府行去,事情已经发生了,秦浪反倒坦然起来,应当是知道龙熙熙对他心意的缘故。
龙熙熙问起古谐非刚才跟他说了什么?秦浪并未瞒她一五一十告诉了她,龙熙熙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
秦浪道:“你居然还笑得出来,如果我当真像传言中所说的那样,你还要不要嫁给我?”
龙熙熙道:“自然要嫁给你,人不风流枉少年。”
“你真是善解人意。”
龙熙熙道:“我过去养过一条小狗,不让它去吃屎,可看不到的时候,它仍然偷偷去吃,天性使然改不了。”
秦浪越听越不是滋味:“你这个比喻侮辱性很强。”
龙熙熙道:“我后来总结出,想让一条狗不去吃屎的方法有两个,一是杀了它,二呢,就是喂饱它,让它吃不下别的东西。”转过头一双妙目望着秦浪道:“如果是你,你选哪一个?”
“骂人是不?”
龙熙熙道:“我替你选,选第二个好不好?”
秦浪道:“你是打算喂饱我?”
龙熙熙道:“你心里是不是在想,我一个人未必能够喂饱你?”
秦浪低声道:“要不咱们试试。”
“阿浪,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在万花楼你拿刀砍我的时候,我有多少分身啊?”
秦浪哑然无语,怎么忽然忘了这一层。
龙熙熙道:“你娶我是不是很划算?”
秦浪继续无语,忽然意识到自己不但会被喂饱还可能吃撑。
龙熙熙靠在他怀中道:“你也不用失落,要是觉得总吃一样东西腻歪了,我也可以变成你喜欢的样子,比如陈薇羽怎么样?”
秦浪苦笑道:“熙熙,你好像醋意很大啊。”
龙熙熙道:“有什么可吃醋的,天下间对你好的女人可能会又好多个,但是懂得怎样对你好的只有我一个,你又不是个傻子,我这么好的女人你怎么舍得放手呢?”
秦浪抱得紧紧的,果然没有放手。
龙熙熙陪着秦浪来到桑府,却没有去拜见桑竞天夫妇,聪明如她当然知道此时应当避嫌,之所以陪同秦浪前来,是要等从这里离开之后,和秦浪一同去见父亲。
秦浪见她坚持也只能由着她,龙熙熙的性情很像现代女性,敢爱敢恨,也很独立。
桑竞天其实已经得到了禀报,知道龙熙熙一起过来了,这倒是让他感到意外,龙熙熙不愿过来相见也由着她,现在这种状况相见不如不见。
两夫妇就在大厅等着秦浪,表情都显得有些严肃,大厅内齐齐整整摆着聘礼,这些都是前些日子桑家给庆郡王府送去的聘礼,不久前庆郡王府来人将聘礼全都退回,提出退婚。
庆郡王全程没有出面,但是那封退婚文书是他亲笔所写。
桑竞天将退婚文书递给了秦浪,秦浪看完之后,将退婚文书收起,平静道:“孩儿给爹娘添麻烦了。”
姜箜篌愤愤然道:“这庆郡王真是欺人太甚,当初如果不是太后出面,我们桑家才不会答应这桩亲事,别人还以为我们桑家高攀了他们,只不过是一个没落郡王罢了,这亲不结也罢,秦浪,咱们不受这个窝囊气。”
桑竞天道:“夫人,你冷静些。”
姜箜篌道:“如何冷静?连商量都没有,聘礼全都退了回来,退婚文书送到门上,他庆郡王连面都不露,当我们桑家这么好欺负?”
桑竞天道:“你且听听秦浪是什么意思?”看到秦浪至今都镇定自如,桑竞天暗暗称赞,这小子真是不简单,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仍然可以保持这样的心态,难道他当真以为龙熙熙喜欢他就可以掌控局面?
秦浪道:“孩儿并不知道庆郡王因何要突然提出退婚?”他早已从安高秋那里得知了真正的原因,但是他仍然希望从桑竞天口中得知真实的状况。
桑竞天叹了口气道:“其中的原因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秦浪,是爹对不住你啊。”
秦浪心中暗叹,桑竞天至今都不肯将实情相告,证明他和自己已经产生了很深的隔阂,当然桑竞天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为了装无辜,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庆郡王的身上。
秦浪已经明白,在这件事上桑竞天不会给自己任何的助力,以桑竞天的头脑一定权衡过利弊。
庆郡王退婚不知有没有他个人的原因在内,但是有一点秦浪能够确定,太后萧自容在背后施加了压力。
成也萧何败萧何,萧自容亲手促成这桩婚姻现在又施压拆散,秦浪才不相信这是偶然事件,也不相信萧自容会无聊到这种地步,拿他人亲事寻开心,最大的可能就是萧自容以此来达到敲打桑竞天和庆郡王的双重目的,这女人还真是不简单。
秦浪想起此前的那封举报庆郡王谋反的密函,现在忽然意识到那封密函的出现就是要敲打庆郡王一番,现在的庆郡王早已成为惊弓之鸟,对萧自容的任何要求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事到如今秦浪已经没有了多留的必要,起身向桑竞天夫妇辞行。
姜箜篌忍不住叮嘱道:“你这孩子千万别想不开,更不要做什么傻事。”
秦浪笑道:“干娘放心,我有分寸,不会给二老惹麻烦。”
桑竞天夫妇站在门口望着秦浪远去的背影,姜箜篌发出一声叹息,充满迷惑道:“竞天,为何不将实情告诉他?”
桑竞天道:“还是由庆郡王说更好。”
姜箜篌道:“我总觉得对不起这孩子,当初是我说服他娶了龙熙熙,可现在那龙世兴竟然出尔反尔,身为一个王爷,连起码的诚信都不讲吗?”
“你以为龙世兴敢违背太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