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宋勉离开后,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觉得哭得口都有些干了,爬起来喝了一口水,又觉得自己躺了一天了,整个人都有些废了,便端着杯子出了病房去走廊转转,可谁知道一出门就看到了早就离开的沈从安。
他正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斜眼看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心虚,抱着杯子摸了摸鼻子,笑容尴尬的说:“沈医生还没下班啊?”
我朝他小步走近,他打量着我,也不说话,我被他看得背脊一阵发毛,将手上水杯递给他问:“要不喝杯水?”
沈从安没有接,他还是盯着我,我觉得周身阴测测的毛骨悚然,见他不回答我,我也懒得和他耗,只能继续揣着水杯很是无趣的朝前散步。
才走两步,沈从安从墙上直起身子,他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肖杉是你的朋友,和最好的朋友的丈夫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陈小姐这盘棋布得似乎有些大。”
我说:“沈医生在说什么?我和宋总只是普通上下属关系。”
我想了想,又说:“我喜欢的人一直是您,您不知道吗?”
我自觉自己的演技是无可挑剔的,所以很是坦荡又无辜的迎向他的眼神。
可我这样完美的演技并没有夺得沈从安的青眼,他踱步来到我身边,很自然的和我对上视线,他反问:“你确定?”
我毫不犹豫说:“我确定——”
话才说至一半,他一抬手我后衣襟便被他拽下一半,大半个后背便暴露在他眼下,他突然的动作让我防不胜防,我反手便想给他一巴掌,才挥到他颈脖的高度。
他看着我挥手,在那短短一瞬间,问了我一句话,:“王富贵陈小姐认识吗?”
我的动作骤然停下,如疾驰的车,突兀的急刹车,耳边是一片轰鸣。
他笑了,我才知道原来他不是不会笑,而是不常笑,可他嘴边那抹难见的笑,并没有让他五官柔和太多,反而添了几分冰霜。
他说:“很好,看来陈小姐还没有忘记这个人。”他见我脸色白得像鬼,似乎觉得有些腻味,转过身看向走廊尽头昏黄的灯光。
这个时候,已经太晚了,很少再有人走动,我莫名从这静谧的空气中闻到了一丝肃杀,伴随着他的声音落至耳内。
他说:“二十四年,也就是你十九岁那年,王富贵死于枪击,凶手不明,也正是同年,陈小姐从深山消失无踪,没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你是怎么离开的,而王富贵这个人。”他看了我一眼,吐出血淋淋的一句话:“正是陈小姐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