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安猛然一抬头,看到我后,他手上的茶杯被他猛然握紧,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铁青着脸看向我。
可是我只是对他笑,然后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去。
林兰国看了我一眼后,笑着对沈从安说:“你爱人来了,看来也不辜负今天你烹的这一壶好茶。”
沈从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了垂在身侧的手,我感觉他手心湿润冰凉,可是他语气还算稳定说:“你怎么来了?”
我说:“我不放心你,所以一个人来了。”
沈从安说:“别跟在这里胡闹了,我让人送你出去。”
他刚想招人来,我立马握住他手,摇头说:“不,我哪里也不去。”
他脸上虽然平静,可紧锁的眉头透露出他的不耐烦,他提高音量说:“别和我倔,现在就走。”
一旁的林兰国看了许久的戏,他放下茶杯说:“从安,就让她待在这里吧,正好一起品一品茶。”
沈从安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情绪后,只能牵着我坐了下来。
林兰国为我斟了一杯茶笑着说:“以前从安,算得上是我名下的得意门生,那时候还是在国外,刑侦课上他是我最不费心的一个学生,只是没想到这么久不见,再次见面竟然会是在这个地方。”
林兰国笑得无比慈祥问:“你是从安的妻子?”
我看了沈从安一眼,他知道我回答不上来,便替我回答说:“嗯,是,我妻子。”
林兰国看向沈从安说:“有眼光,这孩子长得不错。”
沈从安没有理会林兰国这句客套的话,只是为林兰国斟了一杯茶说:“是老师教导有方。”
林兰国听着他客套的话,端起沈从安替他斟的一杯茶喝了一口,一口入喉后,他说:“我们之间无须太多客套话,如果你还念着当初的师徒情的话,不妨告诉我,那几个基地在哪里,我们就都好交差,也不要各自为难。”
沈从安笑得谦逊说:“老师说笑了,能否让我和我妻子单独说几句话,我稍后再回复您这个问题?”
林兰国听到沈从安提出这个要求,他思虑了一会儿,倒是点了点头说:“去吧,希望到时候结果不要让双方都失望。”
沈从安笑着招来几个仆人,让那些仆人在这里暂且好好招待林兰国。
茱萸县的仆人在这个时候,已经瑟瑟抖了,连倒茶的手都在剧烈晃动。
沈从安没有在管林兰国那边,而是直接牵着我朝里面走,等到达一间房间后,他猛然将我往角落一拽,把门死死一关,阴冷着脸问我:“走还是不走?”
我说:“不走。”
沈从安掐住我脖子说:“那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仰着脸看着他,根本不惧怕他,沈从安眯着眼睛看向我,手一点一点收紧,可到达一定程度后,他放开了,他突然甩了我一巴掌,指着我说:“现在就给我走。”
我说:“我不走。”
沈从安又想给我第二巴掌,我就抱着他挥下来的手,我说:“你说过的,无论你去哪里,你都会带上我,难道你忘了吗?”
沈从安说:“可是这次我不能带你离开。”
我说:“我不管,你说过的,你要兑现,你不能言而无信。”
沈从安捧住我的脸说:“你先离开,等我一切平息后,我去找你和孩子。”
我哭着说:“你又骗我,我知道我一走,你根本不会来找我们了,沈从安,你是不是想用自己做引子,然后把林兰国他们引过来同归于尽,然后保住茱萸县。”
沈从安听到我这句话松开了握住我脸上的手,他忽然背对着我,满脸漠然说:“这是我的职责。”
我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他后背说:“你承认了我是你的妻子,那么我陪着你一起完成你的职责。”
他身体猛然震了一下,我哭着说:“你知道的,就算你现在送我走,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也不会独活,你休想摆脱我,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得到你,将你变成我一个人的,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你就不能替我实现一下吗?”
沈从安还是没有动,我继续哭着说:“要走就一起走,只是为什么不能同路,你难道想之后让我来找你吗?可是从安,我会迷路的,要是迷路了怎么办,要是在路上有人欺负我了怎么办?你放心我吗?”
我脸死死挨在他后背哭了好久,哭到我几乎要断气了,门外敲门来催时,他终于转过身来看向我,笑着抬手替我擦干净脸上的眼泪,然后往我嘴里塞了一粒药,他说:“含着,之后不会那么疼。”
我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将那颗药咀嚼碎,用力的点点头,他将我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后,便牵着我再次走了出去。
再去出去后林兰国还在等着,他见我们出来,放下手上的茶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问沈从安:“考虑的怎么样。”
沈从安牵着我立于林兰国面前,只是淡笑。
林兰国问他:“什么事情笑得这么开心?能跟老师说说吗?”
沈从安说:“老师听过弃卒保车吗?”
林兰国嘴角的笑一凝。
沈从安抬手指了指头顶,突然十几辆直升飞机分布在天上的各个周围,还没等我们明白过,那十几辆直升飞机空投下什么东西。
林兰国突然脸色大变,大喊一声:“快——”
他最后一个字,很快被如海啸一般的轰炸声尽数掩盖。
整个世界动荡不安,彷如世界末日来临。
在那混乱中,我清晰的听到沈从安在我耳边温柔的唤了一句小尔,他说:“不疼地。”
紧接着,他朝我胸口开了一枪。
忽然,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我恍惚听到陈源大喊了一句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