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喜事,当浮一大白!”薛越击掌叹道,堂堂中原大国,让一属国、地狭人少的小国打成这样,脸面往哪里搁?海航在外,远一些的地方还以为他们是“唐人”“宋人”,现在也会称呼他们为“大庆人”,不管何时何地,国家荣耀总是让人倾力维护。
当然,也有把个人荣辱看的比国家生死还重的,比如太子王八蛋。
薛越嚷着叫人送酒水过来,一定要庆祝庆祝,薛逊欣喜过后,却沉了脸色。
“大哥,怎的不高兴?”
“单左人杰,这一战胜的漂亮,除了击掌赞叹,哪有其他言语。只是战场上的仗他擅长,朝堂上的仗却不一定了。”薛逊叹息,王八蛋可不止太子一个。朝堂有以废太子为代表的醉生梦死之人,他们会感激这个力挽狂澜的英雄,还是气愤他带起了尊崇武将的风潮,如今入内阁的可都是文臣出身。又或者他们会不会排挤单左一介寒门,在朝堂上,出生、地域、门阀、师门、姻亲、故旧都是影响派系的因素,单左,还远不到大获全胜的时候。
“兄长说的是,朝廷糜烂我在海外也有耳闻,不说单左,难道你就容易的吗?若是朝廷清明,哪儿有浮在海上的烂木板。”薛越也是哀叹。
“主子,二爷,单将军大败茜香,还有一大影响,那就是朝廷快要来人接手这块地方了。”马先生捋着胡须道:“单将军一直把重心放在与茜香一战上,没腾出手来收拾后方,如今前方战事已定,不管是单将军被授权清理江浙一代,还是朝廷另派钦差,咱们都要注意了。”
薛逊如何不知道,早早的派人送上王叔奴四十大寿的贺礼,不就是为了留后路吗?马先生说的委婉,他们不是要注意,是要撤离。
“一路行来,早就说过慈溪不过暂居,大家想想,我们下一步往何处去?”薛逊起身拉开墙上的推拉隔板,背后露出的是一副全国地图,是他早先在金陵城外家庙中所绘,后又多次晚膳,安顿慈溪后,金兽安排通政司中暗探装修悬挂的。
众人严肃起身,走到地图之前,静静看着。
见众人神色凝重,薛越佯做不满大:“大哥,你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啦,你坐拥慈溪,周边尽在掌控之中,麾下还有四千余人,更别忘了还有我啊,我那停在外面的战船是吃素的吗?”
薛逊微微一笑,道:“麾下军队四千,听起来多,可别忘了在不远的海边,单左领着至少十万人的军队呢。四千人中有两千是新进的俘虏,尚在磨合期,没有训练好,我可不敢放上战场。二弟一片心意我感激在心,可现在咱们薛家武力弱,不可轻言战事,耗费兵力。”
“请主子放心,再给属下三个月,定为主子练出一批善战之师!”铁兴霸抱拳道。
“好了,都是自家人,说好的称呼我姐夫就是。”薛逊老调重弹,他知道再怎么说铁兴霸也是虚心接受坚决不改的。
果然,铁兴霸如同没听到一般,话题又转开了。
“大哥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就不要卖关子啦。”
“我们从杭州过,取道长江,去往南昌如何?”薛逊笑道。
“是个好地方。”牛先生点头道。
“主子之前不是说过,我们要往梧州去吗?若真定了,二爷海船在此,单左大军忙着收拾战局,倒是天时地利人和俱在。”马先生反问道,只差明说薛逊目标摇摆不定,哪儿都想去掺和一脚。像这样一路走,一路留有据点,又一路不停放弃,还是做生意建铺子的做法,马先生有些失望,他盼着辅佐的能事以为明君,再不济是一位枭雄,如今薛逊还是商人的思维,让他如何安心。
薛逊摸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我心中有个想法,正要与诸位共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