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跟了我多年的老人,不会有外心的。”薛越沉默,变相承认这些想法是幕僚引出来的。
“还是查一查吧,跟了你多年,在海外自然是老相心腹,可在内陆,他有比你更亲的亲人乡亲。”薛逊怀疑他的幕僚团中有鄱阳湖当地人,不是谁都干出海闯一闯,至少要会泅水、会操船吧,湖边海边的人才有条件,不然你让深山里的人来试试。
薛逊亲身走到地图墙前,这里已经换上了鄱阳湖周边地形图。薛逊指着他么画出来的进攻示意图道:“你说这片鄱阳湖大吗?”
“大。”他们就身处这诺达的湖面上。
“和整个江西比呢?”
薛越不说话了。
“和整个中原比呢?和海外诺达的版图比呢?”薛逊连连问道,“所以我说,你定是被人诱导了,你见识过更广阔的天地,怎么回把一个而小小的鄱阳湖放在心上。”
薛越呐呐无言,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好似突然领兵热血上头,不管不顾的就做出的这些事,拿到是战事不顺,平白生出这些波折。
“退一步说,你瞧上了内陆的基业,可我们还什么都没打下来,现在就开始分那莫须有的大饼,不觉得太早了吗。再退一万步说,咱们已经功成名就了,你要,难道我会不给吗?你恭维我的时候顺口就把‘心软仁善’吐了书来,证明你是知道我为人的。这么心软,我有岂能看着兄弟阋墙,这么仁善,我难道回放任兄弟相争,属下自相残杀。”
“哥,哥,别说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小心眼儿……”薛越语带哭腔道。他现在回想起来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好像突然被下了蛊一样。
“大道直行,坦荡无畏,我素来推崇有什么事情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就是要实行新政策也要和百姓们掰开了揉碎了的讲,对百姓属下如此,对你更是如此。你若有疑惑,直接问就是,万勿猜疑,让有异心之人趁虚而入。”薛逊拉着他道:“薛家就只剩你我兄弟了,我们若是……日后在底下如何见父亲!”
“哥,哥,都是我的错,我的错。”薛越猛然保住薛逊嚎啕大哭,泪水顺着领口流进薛逊脖子里,湿冷一片。
薛越痛哭,好像要把近日来的迷茫疑惑痛苦伤心都哭出来,哭了半响情绪发泄完了,才想起来自己一个成年大男人在兄长怀中哭成这样实在难看,脸上挂不住,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薛逊也知他难为情,扶他到屏风后面的小榻上歇着,假装没看见他鸵鸟一样把头埋进被子里,扬声叫人进来道:“二爷累了,在这儿歇息一会儿,你们把炭盆摆足,注意保暖,小心照看着,别中了炭气。”
叮嘱下人照顾好薛越,薛逊才施施然离开,让薛越自己平复心绪。
薛越原本是为了躲羞,可小榻实在太软,房间实在太乱,他居然睡过去了。
薛逊回到自己当舱房,银霜和朱清正等着他,薛逊挥手道:“把人手收回来,他的人让他自己查。”
“是。”朱清抱拳应下。
“和当地官员联系的怎么样了?”薛逊再问。
“都联系好了,在城中各处张贴告示,对那些小岛芦苇荡,先喊话通知,然后敲锣驱赶动物,最后防火烧。都是冬日留下的枯树枝,一把火就烧干净了,旁边就是湖水,若是烧过界了,也好灭火。”银霜回禀道。
“嗯,现在正是枯水季,正好清理一遍,再等些日子第一次汛期就要来了,抓紧时间。”
“一切尽在掌控中,请主……大哥放心。”
攘外必先安内,解决了内部矛盾,薛越不是没有能力的人,不争功、不冒进,慢慢推进,躲在芦苇荡、小岛内的小白龙王人马也无计可施坐困愁城。从来打仗都是一力降十会,浩浩荡荡的大军压过去,任何奇兵阴谋都被碾压。
也有人偷袭主船,试图刺杀总指挥,或者烧毁粮草,铁血承袭通政司百年经验,比他们这些半路出家的流寇水匪专业多了。偷袭不成,反被逮住挂在船头桅杆上示众。
薛越一路打过去,大半个月就把鄱阳湖犁了一遍,终于把小白龙王的主力堵住,他们居然没有炮船!这种装备,果然也只能在内河逞能了。一顿炮火猛攻,薛越成功擒获小白龙王。
“哥,你再也想不到谁是小白龙王!天啦,都一把胡子了,居然敢称小说白,真是厚脸皮!”薛越押着人兴冲冲得跑进来冲薛逊笑道。
薛逊定睛一看,难以置信道:“这就是你抓的小白龙王?”
“是啊,哥,你也觉得奇怪吧?一把老骨头,装什么小年轻。”薛越撇嘴道。
“是啊,戚尚书戚威大人,您怎么就成了小白龙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