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王氏恍若未觉道:“二弟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成家了?”
“你身边有合适的人选吗?”薛逊问道。
“这……嗯,若是二弟愿意成亲,这江西还不是大把大把的人等着他挑。”薛王氏尴尬道。她哪儿有什么人选,京城王家已经没有适龄的女子,更何况她和娘家也生分了;自己身边的大丫鬟的虽然被收为义妹,但这身份绝对不可能嫁给薛越;还有就是江西本地士人了……“好些人都来我这里来打听二弟的婚事呢。”
“好些人是哪些人?”
“就是宜春知府夫人她们……”
薛逊很快就能实质上掌握江西全境了,他自封布政使,也没有人敢反对,他们在江西安顿好之后,就通知暗桩把家眷送过来了,有心联合的人只能盯着没成亲的,其中薛越身份最高。倒是有一二想要送妾送美人的,在薛逊这里碰了钉子才作罢。上行下效,上司不喜欢妾室,做属下的再喜好美色也要做出尊重嫡妻的架势。
“你也说了大把的人等着二弟挑,现在是江西,日后会有更多,你就不必操心啦。再说,二弟现在还年轻,他想建功立业就让他去,他不想成亲何必强按头。”这话他不是第一次说,他就是烦薛王氏明明毫无益处的话题,为什么反复说。
“嗯,我知道了。”薛王氏点头,再道:“宜春知府夫人想为她的次子求娶卷碧,你看……”
这宜春知府还真是多事呢。薛逊腹诽。
“二妹怎么说?”薛逊问道,卷碧入南昌城后智保粮仓有功,被薛逊收为义妹。现在薛王氏身边的大丫鬟名额十分紧俏,薛逊已经说过了,收为义妹是因为她们立功,可是连着两个都是薛王氏身边的丫鬟出身,难免也让丫鬟们心思浮动。这些看不清现实的丫鬟不用薛逊出手,朱清就不会放过。当初朱清、卷碧名义上是丫鬟,事实上是高级管事,做的都是管理调度,从来没有端茶倒水杂事的。这些做着铺床捧巾活计的丫鬟想要一步登天,怎么可能?
“女儿家脸皮薄,自然没说什么,可我想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二妹这……”
“男方是什么身份?”
“他虽是庶出,但喜好读书,为人清正,才二十岁,已经是秀才了呢。”薛王氏推销道。
“二十岁?怎么还没成亲。”
“浩哥,看你这话说的,人家二十没成亲就奇怪啦,二弟不也单着。”薛王氏的打趣道,“这好夫婿的人选有限,下手慢了可就没了,二妹孤身一人……”
“我知你的意思,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妹既然是我们妹妹,长兄如父,婚事自然由我做主。话虽这么说,可也不能枉顾二妹的意愿,这和外面事情有牵扯呢,你在内宅不要轻易许诺任何人。”
说道外面的事情薛王氏就沉默了,她上半辈子天真近乎糊涂,后来被薛逊点醒,才干也只在内宅上,薛逊的内宅有什么?没有妾室争宠,管事都是筛过几遍才调过去的,尤其是薛王氏连着搞砸几回之后。按部就班的生活,没有半点儿波澜。
“嗯,若无事,那我就先回去了。我来的时候碰见大妹妹,她刚送几位夫人离开,恐正要来向你禀报呢。”薛王氏笑道。
“嗯,晚上回来看你和蟠儿。”
薛王氏这才真正高兴起来,道:“蟠儿也想爹爹了呢。”
薛王氏走的时候,那个提食盒的丫鬟也袅袅婷婷得从薛逊面前走过,带起一阵香风。
薛王氏走后不久,朱清果然过来了。朱清原属银霜麾下,嫁给铁兴霸之后,为了避嫌,薛逊就把她迁出来,放在明面上,替薛王氏处理夫人外交。安顿在南昌,开始正常夫人外交之后,薛逊才发现薛王氏耳根子软,总被人套话的毛病,被坑了几次,薛逊再不敢放任。现在才几个月,阻拦她见外人,相当于放弃她,薛逊不忍。只希望耳提面命之后薛王氏有所改进吧。只是现在薛逊都不敢和她说外面的事情了。
薛王氏走后不久,朱清果然来了。
朱清既然嫁人,薛逊十分注意避嫌。门窗大开,两人分宾主落座,薛逊问道:“宴会可有疏漏?”
“没有,一切正常,大哥不必担心。”
“那就好。”薛逊点头,问道:“刚刚夫人来说,宜春知府夫人想为他的次子求娶二妹,这事你知道吗?男方可适合?二妹怎么看?”
朱清脸色微变,她不知道,宴会上她一直都在,没让薛王氏被任何人套话,怎么就送人这眨眼的功夫就让人钻了空子,还谈起卷碧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