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知道?”皇帝红着眼睛质问道,他自认对薛氏宠爱有加,在南方势力中最宠爱的就是她与宁嫔,也在不着痕迹的挑拨她们之间的争斗,而今来都,他做了向着太阳挥手的猴子,自以为是,旁人都在看戏吧!皇帝很愤怒!
“为何不知?妾刚一承宠,陛下不就赐下了绝育药吗?”
“你连这都知道?”皇帝的怒气一下子变成了心虚,对自己的女人下绝育药,的确不人道。
“为何不知,我以为陛下知道我知道。”薛氏拧着眉不解道:“陛下今日实在奇怪,这不是都心知肚明的吗?粉饰太平即可,而今天挑出来做什么?是妾有领会圣意不周到的地方吗?才让您这样摊开来说?”
薛氏的平静和疑惑,成了压倒皇帝的最后一根稻草。一个女人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却如此冷静的问是不是有什么没做好的地方,往日摸着温软如玉,却不知这个女人的血也是冷的。不周到?没有不周到,太合适了,薛氏做的一切都是他想要的,可不他知道薛氏是这样的清醒,她知道后果,却按照他的意图一步步实现。
“为什么?”皇帝沙哑着声音问道。
“什么?”薛氏不明所以,皱眉道:“陛下与妾是一样的啊。”
一样啊!不止双方态度一致,连处境都相似,一个沉浮于后宫,一个颠簸在朝堂,一样啊,一样!
皇帝哈哈大笑,为他们的清醒,也为他们的痛苦。
薛氏为难的看着发疯的皇帝,叫了大总管扶皇帝去休息,皇帝听道薛氏点了他安插在她宫中的暗探,其他人都被送入慎行司,果然,她知道的更多。
自此,康嫔失宠,却突然升为康妃。再等三年,陛下收回南方诸地,薛家依旧不受朝廷辖制的时候,康妃升为贞贵妃。旁人都以为这是对薛家的示好、恩宠,只有薛氏知道,她这一步棋走对了。
自她与皇帝摊牌之后,皇帝就不在浓宠她,不是她失宠了,而是皇帝知道这没用,薛氏看透了他。薛氏没有失宠,反而因为和皇帝一样,在他心中占据一定地位,等到她升贵妃之后,皇帝拿薛家无法,好似也放弃了对薛家的谋划,把这些交给后来人。
宫中难得有明白人,皇帝信任薛氏,即便他不承认,但他信任薛氏,任何阴谋在薛氏这里都不起作用,皇帝知道薛氏清醒着,不会做谄媚他、谋害皇嗣、陷害宫妃的事情,薛氏对他没有情。
这种情况之下,贞贵妃薛氏却好似复宠了,皇帝在她宫中坐的时间越来越久,他们也有和谐的床/上生活,皇帝在薛氏面前从不掩饰自己,只有在薛氏宫中他才能找回自己。
开始还有不服气的宫妃挑拨,用薛氏身后的薛家势力暗示皇帝,皇帝哑然失笑,看着这些宫妃的手段,仿佛稚子做戏,自以为巧妙,看在大人眼里却是漏洞百出,无趣得很。
不论如何挑拨,贞贵妃都稳稳当当的立在那里,渐渐就没有提及薛家了,只知贞贵妃得宠,连皇后都对贞贵妃爱重有加,皇后没有嫡子,陛下的意志就是她的行为。
人之所以称为人,是因为人有感情,相处久了,皇帝对通透豁达的薛氏也生出了欣赏之意,对她的陪伴也产生了感情,对薛氏不能生子赶到愧疚,遂道:“你抱养个孩子吧。”
薛氏临窗看书,闻言放下书卷,转头道:“一定要我抱养吗?”
皇帝看她的神态就知道,薛氏误会自己又有什么谋划,皇帝想否认,可想起以前的往事,又响起今日抱养的话题的确不单纯,解释的话说不出口。皇帝突然自我厌弃起来,他果然没有做好丈夫的天分,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谋算,不刻意提醒,连他自己都发现不了。
皇帝干脆破罐子破摔道:“我打算给薛蟠赐婚,公主的人选还没定,但你教养出来的公主,肯定更合薛家的意。”皇帝毫不掩饰薛家现在可以挑剔公主的地位,而他之所以下嫁公主,就是为了拉拢,为何不培养一个薛蟠喜爱的类型。
“蟠儿今年九岁,兄长素来主张男子二十岁左右成婚,适龄的公主与蟠儿的年龄相差最好不要大过三岁,兄长这一脉只有蟠儿一个,子嗣为重。”薛氏不介意透露些机密但无关紧要的消息,继续反洗道:“适龄的公主有九、十、十二、十三、十四这五位,陛下选一个吧。”
“你选吧,谁都行。”皇帝不置可否,这几位公主都是低阶妃嫔所出,一出生就抱到了公主所养育,身后的势力都不打,谁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