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愣神道:“明日即达,已定好明日午时,举行献俘仪式。”
在贞观时期,不是灭国的功劳,压根不会举行什么献俘仪式。但自武则天窜唐之后,大唐的军事实力每况愈下,十余年来皆没有什么像样的战绩。
四年前吐蕃入侵战,大唐打的极为漂亮,可是并未擒得什么重要人物。因为骑兵不足,不方便追击,俘虏也极少,没有举行献俘仪式。
这一次的广恩镇诱击战却不一样,裴旻调动了凉州、陇右加上亲儿子神策军的所有军马,兼之吐蕃骑兵百里奔袭奇袭广恩镇,又经过长期攻城,体力消耗过巨,只有少数运气好的兵卒侥幸逃脱,绝大部分不是战死,就是给擒,其中还包括坌达延这样的吐蕃老将,军方第二号人物。
论战绩是比不上吐蕃入侵战,但战果却是这二十几年最丰厚的。除了坌达延这样的大人物,还包括三个万夫长,十数个千夫长,两万八千的战俘,可用战马三万多匹,当中还有两匹尤为神骏的龙驹。
这好大喜功,似乎是李家人的天性:不论是太宗李世民、高宗李治,还是现在的李隆基,都有这个毛病。
有如此战果,李隆基毫不犹豫的提出了举行献俘仪式。
看着裴旻一眼,李隆基笑道:“裴卿又再想什么阴损的招?”
他这话音一落,文武众臣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显然想到了当初裴旻将吐蕃使者丢到猪圈里当猪养的事情。
最初他们也觉得裴旻荒唐,好歹是吐蕃使者,这两国外交,羞辱使者,等同羞辱国君,于理不合。但是随着目的揭露,又忍不住为之叫好:将身陷吐蕃为奴为婢的大唐百姓接回家,毫无疑问是大仁大义之举。至于将吐蕃使者丢进猪圈一事,不约而同的当做没这回事,反正又不是发生在长安,天子脚下。
裴旻却叫屈道:“哪里阴损了,只是吐蕃使者难得来我大唐一趟,想老规矩给他们做交易而已。我大唐不缺壮丁,两万多壮丁,与我们来说是九牛一毛。不如用来换牛换马,继续换我大唐的百姓。”
李隆基皱眉道:“现今的俘虏与当初的可不一样,当初是废人,现今却有一战之力,放回去能对我大唐造成威胁,总不能将他们全废了吧。”
裴旻摇头道:“吐蕃上次妥协是为了颜面,而且数量也在承受范围之内。为了两万多废人,伤及自身筋骨,吐蕃那老妇人不会干的。至于那些俘虏,陛下不必为之担忧。能擒他们一次,臣便能擒他们第二次第三次,只要物有所值,那些俘虏不足为据。”
至关重要的,他没有明说,打算等会私下里与李隆基说道。
此次交易,他主要是换取战马。
河西九曲地是一片草原,要想收复九曲之地,并且立足站稳脚跟,需要强大的骑兵队。
大唐当下的军马储备,加上缴获的战利品,还不足以维持所需。
跟吐蕃做日常交易,正一方面能够弥补缺陷,另一方面也削弱吐蕃的骑军实力,给反攻河西九曲打下伏笔。
这才是主要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