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察见状,当然是站出来阻止,理由是屈打成招,不足以令人信服。
韩泰却是不管不顾,铁了心要这么干,证人立即被押入了刑房。
谢观察大怒,指着自己的上司骂道:“韩泰,你屈打成招,我要上疏弹劾你!”
韩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冷地回应道:“怎么?谢大人心虚了?”
“问心无愧!”
谢观察硬着头皮回了一句,便闭口不言了。反正只要韩泰对证人动刑,他就可以向朝廷禀明,说对方是在屈打成招。
这种事情一旦扯起皮来,谁输谁赢就不好说了,起码能将自己误判的罪行减至最低,何乐而不为?
韩泰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安然坐在那里品茗。
其实,他并不打算对证人动刑,因为那样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若是寻常时候刑讯逼供还没甚么,这案子已经闹大,屈打成招只好增加自己的污点。
因此,他早有吩咐,只是让人恐吓一番证人罢了。
那些人都是作的伪证,受人贿买的证人,又没甚么见识,这口供还不是说改就改?
只要亮出百般刑具,再假意要对其动刑,胆小的人基本上都会跪地求饶,实话实说的。
果不其然,那位证人才刚被带进去不久,连惨叫声都未传出,就已经下跪求饶,坦言自己做的是伪证了。
证人毫发无伤地被带了出来,当场便跪倒在地,供认不讳了。
接连几名证人,皆是如此,且口供全都一致,承认自己收了赵地主的银子,才说了假话。而孙秀娟也确实是在陆诚中榜之前,便跟了赵玉龙。
他们这一招认,兰阳县衙的师爷也不敢再有所隐瞒,在韩泰的逼问之下,如实招认自己收了赵家的重金,伪造陆诚的休书。
如此一来,真相便已经大白了。
陆诚和孙秀娟早已断绝了关系,且还经过了官府的核准,不可能再回到陆家,也没人真正见过孙氏回来。
赵玉龙知道事情败露,最终也对自己杀人一事供认不讳,承认孙秀娟是被他亲手掐死的。
他不停地磕头求饶,说自己确实是无心之失,只因生了口角才错手杀人,希望能得以网开一面,免除死罪。
韩泰却是不肯松口,当场判了个斩监候,加仗一百!
赵地主栽赃陷害,也被韩泰收押入了大牢,赵家父子两人落网,即使家业没有被籍没入官,要赎刑也得大出血了。
赵玉龙死罪不可赎,赵地主却有机会免于一死,这样的结果,似乎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然而,真是如此吗?
很遗憾,陆诚心里并不这么认为。
赵家此番差点整死自己,不趁着现在痛打落水狗,整垮赵家的话,今后难保不会再被对方报复。
赵家,不能留了!
至于仿造陆诚字迹,写下那封休妻书之人,是本县的一位秀才。如此恶劣之行径,此生是别想再入仕了,革除功名外加一顿板子,在所难免。
一番折腾下来,陆诚得以无罪释放,和母亲坐上左国玑的车子回家。
车厢里,左国玑说道:“陆兄果然吉人自有天相,这道坎儿总算是过去了。”
陆诚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样,还不够啊!”
“陆兄所言极是!”
左国玑目中精光一闪,赞同地点头道:“有甚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吩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