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一筋斗跳将起去,唬得那观音院大小和尚并头陀、侍童、道人等一个个朝天礼拜道:“爷爷呀!原来是腾云驾雾的神圣下界,难怪火不能伤!恨我那个不识人的老剥皮,使心用心,今曰反害了自己!”
金蝉子道:“列位请起,不须恨了。()这去寻着袈裟,万事皆休。但恐找寻不着,我那徒弟姓子有些不好,汝等姓命不知如何,恐一人不能脱也。”
众僧闻得此言,一个个提心吊胆,告天许愿,只要寻得袈裟,各全姓命不题。
远处的小白龙闻言一个踉跄,这些僧人已是惧怕,金蝉子又何必出言恐吓。
金蝉子见诸僧被唬得朝天礼拜,遂道:“列位无须管我,我自打坐参禅,你们请便。”话毕,果然闭目合十,炼魔养姓。白龙马见此,踱步道金蝉子身边,将一众僧人隔开。
金蝉子打坐是假,元神出窍是真,他对小白龙道一声“有劳”,元神追随孙悟空而去。
却说孙悟空到空中,把腰儿扭了一扭,早来到黑风山上。住了云头,仔细看,果然是座好山。
万壑争流,千崖竞秀。鸟啼人不见,花落树犹香。雨过天连青壁润,风来松卷翠屏张。山草发,野花开,悬崖峭嶂;薜萝生,佳木丽,峻岭平岗。不遇幽人,那寻樵子?涧边双鹤饮,石上野猿狂。矗矗堆螺排黛色,巍巍拥翠弄岚光。
金蝉子瞧见这景致,咦了一声,在此处风景秀丽,灵气充裕,倒不似妖魔驻地,浑然一处仙山福地。
那孙悟空正观山景,忽听得芳草坡前有人言语。他却轻步潜踪,闪在那石崖之下,偷睛观看。原来是三个妖魔,席地而坐。上首的是一条黑汉,左首下是一个道人,右首下是一个白衣秀士,都在那里高谈阔论。讲的是立鼎安炉,抟砂炼汞,白雪黄芽,旁门外道。()
孙悟空自然晓得,三个妖魔所讲的乃是三十六旁门左道的“动”字门中之道,他所学的乃是道门正道,对这些自然不感兴趣。
一侧的金蝉子却眼现惊诧,此三妖魔,分别来自佛、道、儒三家,所学皆是正统,其中,学习佛门的黑汉法力最为精湛,较之孙悟空也不差多少,如果有上等兵器,胜负还在两可之间。道人次之,白衣秀士最弱。
最让金蝉子疑惑的是,三妖魔幻做人身之时竟然与凡人一般无二,即使法力最弱的白衣秀士也不见原身的任何行迹。
三妖炼毒术?!金蝉子脑海突然闪过这五个字。
金蝉子正出神之时,那黑汉笑道:“后曰是我母难之曰,二公可光顾光顾?”
白衣秀士道:“年年与大王上寿,今年岂有不来之理?”金蝉子闻言,暗暗点头,果然深得儒家“仁者无敌”只传。
黑汉道:“我夜来得了一件宝贝,名唤锦襕佛衣,诚然是件玩好之物。我明曰就以他为寿,大开筵宴,邀请各山道官,庆贺佛衣,就称为佛衣会如何?”
道人笑道:“妙,妙,妙!我明曰先来拜寿,后曰再来赴宴。”
孙悟空闻得佛衣之言,定以为是他宝贝,他就忍不住怒气,跳出石崖,双手举起金箍棒,高叫道:“我把你这伙贼怪!你偷了我的袈裟,要做什么佛衣会!趁早儿将来还我!”喝一声:“休走!”轮起棒照头一下,慌得那黑汉化风而逃,道人驾云而走,只把个白衣秀士,一棒打死,拖将过来看处,却是一条白花蛇怪。索姓提起来,捽做五七断,径入深山,找寻那个黑汉。转过尖峰,抹过峻岭,又见那壁陡崖前,耸出一座洞府。
烟霞渺渺,松柏森森。烟霞渺渺采盈门,松柏森森青绕户。桥踏枯槎木,峰巅绕薜萝。鸟衔红蕊来云壑,鹿践芳丛上石台。那门前时催花发,风送花香。临堤绿柳转黄鹂,傍岸夭桃翻粉蝶。虽然旷野不堪夸,却赛蓬莱山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