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琳岚黛眉微蹙,项貘客客气气,柔声细语,教人生不出半点恶感,但也生不出半点好感,尤其是曾经落难在青楼,差点真就沦为风尘女子的她,更是深知男人的龌龊。
“我才不要去你的府上呢!”
女人跟男人回家又能有什么好事儿?别以为不是一个人就没问题,如果是携女伴一起去,那八成是共赴黄泉,一同送羊入虎口,至于有男伴相随,虽然安全了一些,但人家真要耍心机的话,带上七八个壮汉贴身保护也白搭,指不定还要搭上壮汉们的节操。
项貘脸上不禁露出了遗憾和失落之色,但一眨眼又是仰起头,客客气气的说道:“萧姑娘既然不放心,那在下便择日于秦山城的云鹤楼设宴,这总没问题了吧。”
萧琳岚冷哼了一声,森然道:“原来如此,你倒是好心机,一环接着一环,设宴招待我才是真正目的。”
这是很常见的技巧,先说一个无法教人接受的条件,当退而求其次时,明明一样是无法教人轻易接受的条件,但因为有那么一层阶梯般的递减关系,下意识间使人感觉较易接受。
可惜,萧琳岚不是阅历不深的黄毛丫头,虽然还是处子之身,严格来说只有过暗恋,没有过真正的恋爱,但聪敏机智,想要勾搭她,下辈子吧。
项貘摇了摇头,兀自笑道:“萧姑娘的戒备心太高了,其实在下只是想要赔罪罢了。”
“懒得跟你废话了!”这时候,萧琳岚也猛地想到一件事情,如果要拖延时间的话,其实最为简单的,并非是去挑战项貘,而是应该挑战林兮莠。
她们是自己人,你一招我一招,玩闹似的见招拆招,慢慢比划,想拖延多久就拖延多久,直至沈明镜痊愈都不成问题。可惜刚才萧琳岚未能想到这一层,如今则是再无机会了。
接下来,再度轮转到天印组。
正是目前第五名,亦是最后一名的沈明镜向前挑战。
不同于地印组的不温不火,天印组的竞争简直可以说是惨烈,到目前为止的战斗,除了燕煜疾和虎郜一战,其余几次全都是分了生死,而且都是沈明镜下得手。是以轮到沈明镜挑战的时候,即使众人知道他伤势未愈,也不禁去想,这杀人狂会否不顾自身伤势,不顾一切去挑战别人。
事实上,沈明镜的目光落到了虎郜身上,长长吁了一口气,慨叹道:“虎兄,赏个脸吧。”
虎郜微微一愣,万万没想到沈明镜居然还真挑战了,而且是挑战他这个第三名。
虎郜虽然败给了燕煜疾,又对飞龙敌我明言,希望其他人同归于尽,但骨子里还是颇为高傲,认为自己输给燕煜疾并非是自己不行,实在是燕煜疾太厉害的缘故。
正如燕煜疾所希望的,他在虎郜心目中树立了一个无敌信念,但也仅仅如此,虎郜的性格未变,他服了燕煜疾,不服牛无角,不服流云立坤,不服沈明镜!
是以当沈明镜开口挑战他,他完全没有要退缩的意思,反而双眼微眯起来,闪烁着凶戾的寒光,森然道:“沈明镜,你比燕煜疾还狂,受了这么重的伤势居然敢来挑战本大爷!”
说这话的时候,虎郜更有种憋屈和窝火的郁闷、不忿乃至愤怒,他是输给了燕煜疾,但作为最早参悟石碑武学的存在,他自有一种凌驾于众人的傲气,觉得不输旁人。但沈明镜带伤挑战他,显然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太小瞧他了!
“虎兄,你可真是误会我了。”沈明镜叹了口气,摇头答道。
“误会你?”
“是的,我之所以挑战你,可不是看不起你,而是担心你。”
这话说的,虎郜忍不住哈哈大笑:“我与你非亲非故,你担心我什么?再说了,本大爷需要你来担心么?”
“我担心你死在别人手上啊。”沈明镜上下打量了虎郜一眼,“你这一身白虎血脉对我有些帮助,只是第一轮挑战的时候,比起你,我更想先斩了归君剑这个对头。”
虎郜愣了愣,回过神来之后不禁大怒,他起初还道沈明镜真是担心自己呢,原来是害怕自己死于别人之手,失去了掠夺白虎血脉的机会。
这话无疑更叫人恼火,先不说白虎血脉被觊觎一事,听着沈明镜这番话的意思,怎么好像他虎郜脆弱得像是杂草,随便一个人都能干掉他似的。
想到这一层的时候,虎郜差点没背过气去,心下当即问候了一遍沈明镜的祖宗十八代!
原本他还有些犹豫,是否忍一时风平浪静,静等其他人斗得个个带伤,再来坐收渔利之利,但此刻已经不可能忍让了,沈明镜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
尽管这可能是沈明镜的激将法,但不管是真是假,是真心实话还是随口胡诌,反正他已经起了杀意,便是有人苦口婆心来劝他罢手也没用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