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小姐的态度如此坚决,翠儿也知情况严重,不敢再多做耽搁。
于是,她当即听话地点了点头,抹了一把小脸上的泪水,便快步离开了。
此刻,厅中只剩下了花湘君一人,她忍不住又低头将手中的那封密函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一颗心一直在隐隐地作痛。
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寒冰既然会做出那般惨烈的一种选择,想必是已经被逼迫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
否则,他肯定不会弃当初的誓言于不顾,轻易舍去自己的一条性命,却把她从此留在这座牢笼一般的北戎皇宫之中。
而如今,即便她已经从阴太后那里学会了解毒之法,也无法马上逃出戒备森严的重重宫城,回到大裕为他解毒。
正自一筹莫展之际,外面突然有宫人来报,皇帝陛下的御驾已经到了寒香阁外。
花湘君连忙整理好思绪,将手中的密函丢入了一旁的火盆之中。
看着那封密函烧成了灰烬之后,她便步履轻盈地出了这间偏厅,来到正厅的门外,恭候那位皇帝陛下的大驾。
见到湘君只穿了一身单薄的衫裙,站在刺骨的寒风中向自己屈膝行礼,戎帝宇文罡的浓眉当即便皱了起来。
“湘君,外面这么冷,你又何必如此多礼呢?”
一边说,他一边快步上前,把花湘君扶了起来。
两人一起回到厅内坐定之后,宫人马上奉上了热茶,然后便自觉地全都退了下去。
花湘君轻啜了一口茶,借机扫了一眼宇文罡略显阴沉的面色,才柔声问道:“陛下匆匆赶过来,莫非是外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朕刚刚收到从重渊那边传回的消息,西域诸国的联军已经攻破了隐族人的第一道防线,正在从四面向隐都挺进。一旦隐都被包围,估计不出一月,重渊便会彻底沦陷。”
宇文罡一边喝着茶,一边沉声述说着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太后得知此事后,极为欢喜,同时也十分心急。她打算立即派遣十万铁骑前去重渊,一定要抢在西域联军前面,率先攻陷隐都。”
乍然听到这个虽是早在意料之中,但没想到会发生得如此之快的坏消息,花湘君的心不由猛地一沉,顿时生出一种危机重重的窒息之感。
但此刻,面对着疑心极重的宇文罡,她只能做出一副恰当的关切之状,道:“可是如此一来,陛下准备在腊月之前出兵南下的计划,便要因此受阻了!”
宇文罡不禁重重地一拍椅子的扶手,恨声道:“朕原本打算派遣三十万铁骑,一举攻下津门关,横扫裕国北境,直逼裕国的京城景阳。
若是被太后从中抽调走十万精锐,只剩下区区二十万人,便很难做到一鼓作气拿下津门关,而当年的兵败之耻也再难洗雪!”
花湘君闻言,先是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便不痛不痒地安慰道:“陛下也不必为此太过焦虑。重渊远在千里之外,若要在冬季出兵,尚需一段时日的准备。或许陛下可以利用这段时日,劝说太后再详加考虑,慎重行事。”
“以太后的固执己见,定不会将朕的劝说听入耳去!”
宇文罡沮丧地摇了摇头,停顿了片刻,才又思量着道,“不过湘君你说的对,在冬季远征重渊,必得做好粮草辎重等各方面的万全准备。若是在这期间,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事情做得有所拖延,却也不是不可能。
而如果最终不能及时出兵,被西域联军率先攻下了隐都,或许太后便要改变策略,不必再兴师动众地派兵远征,而是坐下来与西域诸国和谈,共同瓜分重渊。”
花湘君的明眸闪了闪,忍不住赞许地点头道:“陛下确是睿智善谋!如此一来,等太后与西域诸国进行和谈之时,陛下便可趁机挥师南下,实现一统天下的宏图大志!”
被她这一夸,宇文罡不由飘飘然起来,眼前立时浮现出自己怀拥美人,笑指江山的盛况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