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笑着,老阚突然看到了营区操场旁的几辆“骊山牌”大客车,他转身来到营房的一扇窗户前,高声问道:“哎,今天进城的战士都出发了没有?为什么客车都在家?”
一个中尉军官走出了房间,低着头叹息道:“动员了几次,可是没用,战士们的心情不好,他们放弃了休假,都不愿意进城!”
老阚略一思忖,他冷着脸说道:“失去了这么多好战友,战士们的心情悲痛可以理解,但是心情的好坏不能影响到工作!制定好的规章制度不能随意变动,能更好的休息才能更好的工作!你给我传达下去,就说这是我的命令,也是他们的任务!”
看了看手表,老阚接着说道:“我把这个事儿就交给你了!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客车必须给我按时出发!按照出勤表,该进城休息的战士一个也不能少,全部都要给我到位!今天下午我会去查岗,晚上给他们组织聚餐!”
中尉神色黯淡的点头应道:“行,我马上去安排!”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回来!”老阚拉住了中尉,朝他胸前就是一拳,他低声呵斥道:“瞧你现在这个怂样儿!连你自己都这副德性,你怎么去做战士的动员工作?!重新回答我的问题,能不能完成任务?”
中尉挺胸抬头,一个军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老阚将中尉上下一打量,又上前给他整理了一下军帽和军装,然后一挥手:“滚吧!”
一切就绪,准备出发,两个小战士已经将老阚的座驾开到了营区的门口:一辆威风凛凛的“东风猛士”军车!荆辉也将林皓阳的路虎揽胜跟在了“猛士”的车后。
一行人来到营区的大门前,老阚围着林皓阳的豪车转了一圈儿,他很好奇的纳闷儿道:“那天你们来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们的这车……超标了吧?”
董超浅笑着回答道:“这不是公车,这是我们头儿自己的车,走的时候匆忙,就开过来了。”
老阚将林皓阳一打量,满目的崇敬:“我操!真人不露相,土豪啊!”
林皓阳很尴尬的笑着,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老阚从小战士的手里取过了自己的车钥匙,他拿在手里摇晃着,商量道:“哥,给咱个机会,让咱这土包子也试试豪车、开开洋荤,怎么样?”
还不等林皓阳回答,荆辉一把抢过了老阚手里的车钥匙,嚷道:“那就换换,我早就想试试咱自家的‘悍马’啦,可一直没机会啊!”
“恩!”老阚的脸上又露出了那副霸道的得意:“咱这‘猛士’可比老美的‘悍马’牛逼多了,你试试就知道!”
闲言少叙,老阚带着两个士兵上了路虎揽胜,林皓阳等人则上了老阚的军车,两辆车驶出了兵营……
“猛士”的内部空间太巨大了,驾驶的位置犹如飞机的驾驶台;座椅也十分宽大;后排的董超甚至可以将自己一米八的身高完全躺倒;荆辉驾着车赞不绝口:“牛逼牛逼!就是瞬间起速的冲力不足!不过这车的动力绝对暴躁,越野能力肯定超赞!”
董超叹息道:“有什么用?如果能上山就好了,战士们也就不用遭那些罪了!”
与来的时候不同,由于众人都适应了高原环境,所以两辆车在归程的车速都很快,望着车窗外的景色,林皓阳的内心难以平静:几天前,他就是沿着这条路去了军营。短短几天的时间,他经历了太多之前不曾经历过的经历,也被那个地方的那些人和那些事,深深触动……
在路过那座边陲小镇的时候,林皓阳很想进去跟阿克勒所长打个招呼,可是前面的老阚根本没有放缓车速的意思,林皓阳也只好放弃了那个念头: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两个小时后,荆辉驾车紧跟老阚的车,顺着柏油公路驶进了一座城市,在市区又行驶了不到半个小时,两辆车进入了武警医院。
众人在停车场下了车,老阚对林皓阳的车来了一番“痛心疾首”的夸赞,并和荆辉交流了一下驾驶心得……
林皓阳知道:老阚看似很从容,谈笑风生,可他却在掩饰着内心巨大的痛苦!那天夜里在河滩上,林皓阳见识了、也领教了一个纯爷们儿的悲伤:老阚默默地望着冰河,他的表情是那样的淡定,犹如一个入定的老僧,可是他的眼泪却像决堤的江水……那个画面,会让任何一个看到的人为之动容、心碎……
此时的林皓阳是紧张的,他的心也在惴惴不安中隐隐作痛:一会儿就能见到臧小东了,也不知道那个“徒孙”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