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报仇的名义,柳家说要血洗东南修真域,建立新秩序,制定新规则,接管这片无主的领地。只要我死了,就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就可以编出无数理由发动战争。”
“另一边的人同样希望我死,我若死了他们就不会知道这些,就不会有这么多无妄之灾,一时间我成了众矢之的,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这种压力让人绝望。”
林宇不知道这般压力是如何场景,但他感受过绝望,那是命运不受自己掌握,内心徘徊于什么也没有的黑暗中,所以他勉强能体会其中的感觉。
“后来长眉站了出来,呸!应该是师父老人家站了出来,他劫持了我,然后威胁柳家退出东南域。是不是很奇怪,明明最希望我死的柳家,却被以我的性命威胁。我现在知道,那是我当日唯一活命的机会,入了柳家,无疑投身地狱。柳家不会明着杀我,也不会在人前看着我被杀死,因为他们是中府的‘正道’,是画着君子面皮的怪物。”
“于是我成了东南修真域的人质,成了剑溪派的人质,逼迫柳家不得不放弃东南修真域这块宝地,我想恨我入骨的就是他们。是不是很讽刺,明明是人质,却被歹徒保护着,永远不会得到拯救。”薛悦勉强笑道,“后来东南域联盟与柳家定下六年之约,六年之后,会给他们交代。”
“什么约定?”林宇好奇。
“他们想要的东西,六年后将在那再次开启……所以,我无论如何都得面对,独自一个人面对,不管是千军万马,还是妖魔鬼神,不是吗?”薛悦站起来,眺望着万千溪涧驶向未知的尽头,收敛曾经的的嬉戏与淡漠,严肃道:“所以我要变得更强,哪怕来不及了。”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是两个人,一个孤独的人和另一个孤独的人。
三个月之后,林宇同样有一场命运的生死战,林宇深知谁也无法帮自己,所以他无比明白独自一人无助的痛苦,未来是看不见,白茫茫的一片。
此时他们两个人相互倾诉,成不了相互的依靠,终究只能一个人承担。
不久后那秘密开启,若是得不到柳家想要的东西,东南修真域会不会因此遭难,薛悦会不会首当其冲,没人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薛悦像林宇那般,小心活着,将时间视作生命。若不是剑溪派突遭变故,他会在某个遗迹苦修,若不是等林宇醒来,他早已经离开,这些天他一直在悬崖之上苦修,一边等林宇,就像林宇认知的那般,他是一个固执而又古怪的人。
“圣心教到底什么来历。”林宇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们起势不到十年,没人知道行踪,也不知人数,只是每次行动都是雷霆之势,然后血流成河,他们是东南域的毒蛇,让若有门派畏惧的毒蛇。”
“他们为什么而来?”
“为了我,或者你手里的剑。因为很多人认为薛家已经找到了东西,就藏在我身上,或者这把剑身上。”
“什么?”林宇连忙把剑丢在地上,终于明白为什么黑衣人想要杀他夺剑,这把剑虽然不凡,但是其里面的可能性才是那些人物的目标。林宇觉得被坑了,遂埋怨道:“那你还给我,我不就不小心赢了你一场,用得着使这种诡计吗?”
“把剑给你,不正是说明东西根本不在剑里吗?这样不就少了很多人惦记我。”这是薛悦今夜第一次笑了起来,而且是哈哈大笑。
“可是我被惦记了呀!”林宇大声道。
“关我什么事?”薛悦摆摆手,一副幸灾乐祸表情。
林宇觉得很无奈,碰到这种无赖有什么办法,当初要是把剑给程南雪那该是多么明智的决定,唉,悔的他当初那么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