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看着他画的几个圈,在火光里明明灭灭:“所以,这边是国家兴亡的根本所在?”
“因果循环,这却也是一种循坏。”李承乾点了点代表地主的圈圈,“他们想要发展,就需要土地的产出,需要土地的产出,就会疯狂的购买土地,所以我父皇想要从源头上扼制这种情况的出现,并且已经开始实施,只是土地习惯已经传承千年,若是没有一个很好的时机出现,便就会成为动乱的根本。”
“所以我……”李承乾说到这里时,明显顿了顿。随后才道,“所以我不信果报,因为我自己变成制造一个因,导向着另外一批人,来维护这个国家的公信力。”
夜风吹过,雨丝轻轻的击打在两人身上,侵湿了地上的地图。两人说道这里,都沉默了许久,而后彼此笑了笑。侯君集虽为武人,行事比较率直,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智慧。李承乾的说法,他仔细想想,终究还是能懂的,那结果,便太沉重了。
“那么……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办法?”
“借钱。”李承乾道,“朝大唐的百姓借钱,然后用这些钱来打这场仗,完事之后,用我们所得到的战利品,将那些流入地主,家族,官员圈子里的钱拿出来,而后还给那些曾经借过我们钱的人,而且我打算这么一直借下去,争取,让大唐,让我,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欠债人。”
侯君集眼中亮了亮,喝了一杯酒:“那承乾觉得,需要借多少钱才够?”
“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但现在不是赚钱的时候。”李承乾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忘记,这个国家欠账了。重要的是,如何能将这笔债永远不会停歇的补充下去,而且不会造成更大的祸患。”
他顿了顿:“所以,有些事情,我应该要提上计划了,用什么办法借,用什么办法还,用什么办法提升信誉,用什么办法管理细则,都是很麻烦的事情,而且……”
“这种事情是一种全新的体系,与变法无亦,而且,在此非常之时行事这种非常的手段,对我,对于那些支持我的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毕竟若是这场战争失败了,一切介休,而且会将大唐拉到一个史无前例的深渊。”
李承乾笑了笑:“所以说起来,这种因怎么种,会得到什么样的果,全都是不得而知的,借多少,那的看,这个吐谷浑值多少,而且,那些支持我的长辈们,百姓们,地主们,我又能报答多少,这一切,都得好好算计算计……”
夜色迷离,雨声朦胧,声音沉默下来。侯君集喝了酒,哈哈笑了两声,篝火燃烧中,视野那头是无尽的火龙,灯火通明的军营,起起伏伏的山岗、若隐若现的道路。
不多时,他们岔开话题,说起吐谷浑的事情,衮衮诸公的言论,说起其它的务虚的东西。直到深夜,准备回去休息的时候,李承乾才叹了口气,拍了拍侯君集的肩膀。
“侯伯伯,我瞎扯了这么多,打仗的事,我知道你心里有数。这场战争的胜负会怎样,还很难说,所有有些事情,量力而为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