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我当初听骆思恭讲起来的时候也是震撼莫名,骆思恭还说,现在陛下被萧如薰蛊惑,根本不相信任何臣子,只相信身边那群阉竖和萧贼本人,连锦衣卫都被怀疑了,骆思恭自己也危在旦夕。”
徐文壁剧烈的喘息着,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下来。
“那也就是说,此番……此番凯旋献俘仪式,就是……萧如……萧贼动手的时候?”
沈一贯点了点头。
“此事目前只有你我骆思恭三人知道全部,知道一二的人两只手都数的过来,萧贼蛊惑陛下以深,陛下本来就怨恨群臣,现在更加怨恨了,必然会趁着萧贼到京的机会做些什么,现在解除英公的职位,说不准也是萧贼的主意!”
徐文壁的大脑一片混乱。
“怎么会?怎么可能?这怎么……怎么可能呢?萧如薰为什么要造反?理由呢?他总要有个理由吧?”
“那只能问他自己了,但是这,就是铁证!”
沈一贯摇了摇手里的那份书信:“现在想来,无非是官做大了,手里兵多了,胜仗打多了,便有了些不该有的想法,自古以来,领兵大将有如此想法者,可在少数?
他手下那么多骄兵悍将,估计也不是每个人都老老实实的,万一某些人有了不臣的想法,日日去说,也难保萧如薰不动心,定公,你可别忘了赵匡胤啊!”
徐文壁咽了口唾沫,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那……那这个事情……”
“不论此事萧如薰是怎么想的,但是只要有了这个,萧如薰便不能留!留着,便是祸患,老夫决定,趁这一次的献俘仪式的机会,除掉他!”
沈一贯面露阴狠之色。
“除掉他?!”
徐文壁震撼莫名:“就凭这封信?阁老,这……这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
沈一贯摇了摇头。
“定公,你可要仔细想想,此人居然能将晋商通敌卖国之事告诉陛下,现在整个山西人头滚滚,就算他没有造反之心,他是忠臣,他接掌了京营之后,京城勋贵又当如何自处?”
徐文壁愣住了。
事关自身,容不得他不小心谨慎。
“这封信或许不足以成为铁证,萧如薰是否当真有不臣之心,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仅凭这封信所能透露出来的东西,老夫就知道此人不能留,三年前王首辅用性命换来的机遇,老夫不能放过,否则,老夫将成为大明的千古罪人!”
沈一贯的脸上露出了从未在外人面前表露过的神色,把徐文壁吓了一跳。
徐文壁发誓,此时此刻,这个往日里用笑脸迎人的老家伙的脸上的表情,就和恶鬼一样。
可是,若真如沈一贯所说,退一万步说,这信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单凭萧如薰敢透露晋商卖国的事情给皇帝知道,就不能保证他不会将京营的事情告诉皇帝。
满京城勋贵和满朝文武的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