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贤母亲说完,突然啊一声,面色大变:“不好,这个王慎怕是不能嫁。”
“什么不好?”孔贤忙问。
孔琳也伸长了脖子,一脸的关心。
母亲若有所思,道:“听人说这个王慎已经二十八岁,一把年纪了还未成亲,是不是身有隐疾,或者喜好男风?”
“啊!”孔贤瞠目结舌,张口嘴荷荷半天,才道:“母亲你想哪里去了,怎么可能。儿子可以担保,王道思没有龙阳之好。至于他为什么尚未成亲,儿子大约听泗州军军中士卒说起过。他本是河北唐县人士,早年家贫,也没女子看得上,这一拖年纪就拖大了。至于女子,他自己亲口在军中大将面前承认以前也有过红颜知己,不过世道一乱,他逃到南方,那些往事自然就随风而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孔贤母亲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不觉中将自己代入到王慎丈母娘的角色之中。方才听儿子说,王慎身体健康,品貌端正,又是统帅千军万马的防御使,还有怎么比这更让她满意的女婿人选呢:“琳儿真是福气,如果能够嫁过去,娘就算是死了也甘心。”
“对了,对于这桩婚事,王慎怎么说,你也知道,家中那老畜生绝对是不可能答应的。”
她这话一说出口,先前还满心欢喜在旁边偷听的孔琳身子一晃,面容又变得苍白起来。
孔贤:“回母亲的话,儿子这次被王道思放回来,就为的是他和妹妹的婚事。”
说着话,就大概将王慎那封信的意思同母亲说了一遍,道:“王道思在信上说,让爹爹立即将妹妹送出城来,他会择吉日和二小姐拜堂成亲。又说他对妹妹是真心的,婚姻大事讲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孔将军你是她父亲,必须写下婚书,答应这门亲事,赔上丰厚嫁妆,将所有的礼数走到。否则……”
“否则如何?”孔贤母亲急问。
孔贤低下头,闷闷说:“还能怎么说,王道思开始威胁爹爹,说如若不然,等到他拿下蕲春就将爹爹就地正法,枭首示众。”
“咯咯,咯咯,痛快痛快。”孔贤母亲大笑起来:“这蕲春城已经被围成这样,姓孔的老畜生被我那宝贝女婿打得这么惨,真是报应,报应啊!老贼,你也有今天,咯咯,大快人心。”
听到母亲话中强烈的仇恨,孔贤心中难过,再说不出话来。
孔贤母亲兴奋得满面红光,她看着女儿,笑道:“我儿,王慎是铁了心要娶你为妻,为了你不惜杀光这满城的禽兽,这才是一个有担待的男子汉啊!这城中的禽兽都快饿死疫死尽了,以王慎的勇武,破城只在朝夕,这下你放心了吧!一个男人为了你,不惜调动大军来接你回去,咱们女人能够有这么个男人,那是上天的眷顾啊!”
听到母亲这话,孔琳一张脸变成了红色,一刹那,仿佛有朵娇艳的牡丹花开放,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
是啊,母亲说得对,一个女人能有这么一个痴心的重情重意的丈夫,那才最大的福气。
接下来,孔贤就住在母亲这里,他时刻身批铠甲,手执钢刀,守在堂屋里。每日天一黑就关闭大门,直接盘膝坐在地板上,将身体靠在板壁上睡觉。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屋里住着我孔贤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我要保护她们,为此不惜这一腔子鲜血和生命,孔贤啊孔贤,你要坚强,你要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