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这个机会,孔彦舟就派人假扮百姓,带了亲笔信混出城去,跑去安陆张用那边求援,并许于重利。
可是,人都去了十来天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不但众将,就连孔彦舟也是着急上火,性格变得格外暴躁。
听到他的咒骂,刘复忙地声道:“将军勿急,这两日应该就会有消息的。王慎最近一段日子对我军围而不打,咱们固然可以让疲劳的士卒得到休整,却也要防备他突然攻城打我等一个措手不及。王慎狡诈过人,不能大意,将军你应该再拿些钱出来稳定军心鼓舞士气。”
他这话说得很含蓄:眼前的情形已是如此恶劣,你孔彦舟还在大家面前咒骂张用、曹成,这话若是传出去,大家都会以为援军无望。不用王慎来达,怕是立即就会散了。
听到这话,孔彦舟勃然大怒,一拳打到刘复腮帮子上,直将牙血都打了出来。他瞪着三角眼骂道:“老子打了一辈子仗,还要你这厮来教,怎么,想学孔贤那小畜生夺我的军权行篡逆之事?嘿嘿,刘复,你有志气啊,某还真是小看你了!”
刘复冷水都流了出来,正要跪下去。
突然,远处的吕本中叫道:“孔将军,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泗州军要进攻了。”
“什么!”孔彦舟放过刘复,定睛朝前看去。只见,隔着一条蕲水,那头的泗州军正在飞快集结,又推出了许多攻城器械。
孔彦舟一边跑一边用脚踢着躲在雉堞阴影后面乘凉的士卒,大叫:“警戒,警戒,注意了,王贼要过来了。他娘的,围了老子这么多天,这些兔崽子终于出窝,老子就天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顿时,先前还安静得像是坟墓的城墙上热闹起来,到处都是仓皇跑来跑去的士卒和民夫。各色守城器械开始上弦,火燃起来,又有拿起已经被晒得发烫的铁甲朝身上套,然后发出痛苦的呻吟。
刘复逃过一劫,正喘息中,吕本中就背着走逍遥地走过来:“刘将军可还好?”
“我没事。”刘复问:“吕师,这泗州军以前攻城的时候可没少吃咱们的苦头,无奈只能围而不攻,今日怎么转了性?”
吕本中:“今天泗州军再次集结,不过是骚扰试探,这一仗打不起来的。”
刘复一呆:“既然是骚扰试探,方才吕师你怎么喊大事不好了?”
吕本中:“我不这么说,你岂不是要受孔将军的军法?”
刘复恍然大悟,诚挚而又小声地说:“吕师,最近几日军主脾气极坏。方才若不是你喊上这么一声,在下一顿军棍是逃不掉的,多谢先生施以援手。”
吕本中淡淡一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你也不要谢我,真若要谢……呵呵……”他眼珠子一转,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正如刘将军所说,军主最近脾气极坏,不管是谁,一言不合都会吃他挂落。今天是你,明日说不好就是老夫。如果将来有一天年我也遇到你这样的情形,还请也帮个忙。”
刘复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吕本中:“刘将军,记住你的承诺就好。来来来,咱们一起观战。不要担心,今天这一仗打不起来的,我等看看王道思又有什么新花样?”
“好的,吕师请。”
当下,二人就立在雉堞后面,手搭凉棚向前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