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慎常常地叹息一声:“伯远,何须如此,既如此,放心好了,某现在就去将孔老贼的头颅取了。”又对身边的一个军官道:“你立即领着伯远和二小姐、三小姐找个干净地方安顿下来,再寻个稳婆给三小姐看看,无论花多少钱都要将三小姐救回来。对了,伯远的另外几个妹妹你都着人找到好生安置,不可轻待了。”
说完,他朝孔贤拱了拱手:“伯远,军情紧急,前方激战正酣,我先过去看看。放心好了,等到此间事了,若你没地方好去,就随我一道去黄州好了。”
现在王慎军中有大量的孔家军俘虏,这些人虽然军纪败坏,但战斗力还过得去。如果以军法约束,未必就不能用。
再王慎未来的计划中,孔家军要打散重新整编。孔贤可以出任这支军队的统帅,有他这个少将军在,人心可定。当然,孔家军将来也只能做为二线部队,镇守地方,维持秩序使用。
今后,泗州军要向西进军攻打安陆、汉阳。那片人间乐土一旦到手,自然不会再吐出去。因为那边的地盘实在太大,王慎人手不足的问题立即变得严重起来。要知道,在真实历史上,这一片土地可是能够养活将近十万岳家军的。泗州军现在才一万人,根本不够用。
“是,承蒙道思不弃,不胜感激。”孔贤哽咽出声,深深一揖。他也没处好去,而且,在他看来,王慎是自己未来的妹夫,在他麾下效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等到王慎急冲冲地带着手下士兵离开,孔贤安慰孔琳:“二妹,看来愚兄今后说不得要去黄州了,总归是要呆在你身边才放心。”
孔琳抱着三妹也在哭:“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孔贤长叹一声,抹了抹眼泪:“只是,娘亲新丧,你我要守孝三年,你与王道思的婚事怕是要朝后推了。”
那个军官过来:“少将军,请!”
很快,军官就将兄妹三人带到一座干净僻静的院子里安置下来。至于去寻稳婆,这城中百姓都死得干净,又能去哪里寻?
孔林心念一动,想起孔彦舟的小妾中有一人好象懂得妇科,曾经给其他小妾接生过。就忙对那个军官说能不能将那人接过来,再给点药品就好。
那军官点点头,说军使已经答应安置孔少将军的妹妹们,我这就去将她们都接过来。
很快,几十个女子都接了过来,院子里顿时变得拥挤起来。
囡囡的下身还在流血,当下那个小妾也不敢耽搁。立即和众人烧了水,清洗了伤口,敷上药,忙了半天,总算止住了血。
不过,孔三小姐好象是惊吓过度,依旧是痴痴模样。
众女已经从孔琳那里听到这事的原委,都惊得面容苍白。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响,孔贤的其他妹妹都是几岁孩童,哇哇地哭个不停。
她们一哭,小妾们也跟着哭。
孔琳连忙安慰道:“各位姨娘放心好了,王军使已经答应安置我等,绝对不会为难大家的。”虽然知道自己和孔彦舟那头老畜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和众姨娘相处了那么长日子,她还是改不了口,依旧对妹妹们有浓烈的姐妹亲情。
一个姨娘哭道:“看样子,老爷今天是死定了。二小姐你道是好,将来是要嫁给王道思的,怎么也是个将军夫人。可怜咱们一群寡妇,以后这日子怎么过啊?”
她们都是孔彦舟抢来的良家妇女,很多人的丈夫和父兄都死在孔家军刀下。孔彦舟薄情寡义,他死不死大家也不放在心上,见此刻泗州军在城中大开杀戒,甚至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不过,她们却担心自己未来的命运。在这种乱世里,一个弱质女流就如同芥子一般卑微,说死了就死了。
姨娘们的思想孔琳如何不知道,安慰道:“姨娘们请放心,等到战事结束,若想走,我去求王道思将军送一份盘缠,放你们一条生路。”
那姨娘还在哭:“我老家在山东,这兵慌马乱的,如何走得到,没准半路上就没了。再说,我走了,女儿怎么办?琳姐,我知道以前欺负过你娘亲,可大家好歹是一家人,你置我于死地不要紧,可我女儿却是你亲妹妹呀,你也下得去手?”是的,在以前因为孔贤孔琳的母亲在孔彦舟那里失了宠信。闺阁之中,那么多女人,没事也要找些事来,更何况是争宠了。平日里,众姨娘也多有欺压孔琳母女。
她一哭,其他姨娘们也都跟着号起来:“是啊,阿琳,咱们哪里也去不了,你现在是将军夫人了,可不能赶我们走,看在你妹妹们的份上,求求你。”
孔琳也跟着哭了几声,道:“各位姨娘,你们都是误会我了,我会是那么不念亲情之人吗?我的意思是,你们将来若想嫁人,说一声就是了。若不想嫁,留在府中,我无论如何也要护得妹妹们周全。不然,我还是人吗?”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就有人上前一福:“阿琳,以后这院子里的事情,咱们都听你的。”
众妇人纷纷上前施礼,面带讨好。就这么在不知不觉中,孔琳变成了孔家后院的当家人。
想起母亲生前在院里所受的排挤,想起自己现在总算可以扬眉吐气,孔琳心中一酸,眼泪又不住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