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崇孝镇战场。
钟子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聚集了一千人马,竟然啃不下泗州军的这支只有一百人的辎重队。
他先是集中了所有兵力使用人海战术朝前冲击,可狡猾的敌人竟然将大车排成一排,在车后死守。现在,敌人车阵突然打开,一个高大的将领突然率领死士杀出。
这个敌人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全身上下都为钢铁包裹,手中使的又是少见的骨朵。黑光扫过,所向披靡。这些该死的北方人,直他娘力气大地出奇。手中使用的都是这种蛮不讲理的钝器,擦着就伤,打着就亡。和他们相比,自己手下的士卒孱弱得就好象是鸡子。
转眼,攻守之势逆转,营养不良的摩尼教徒就崩溃了。
一片接一片士卒号叫着转身就逃,已经靠岸的小船立即调头,不要命地朝芦苇荡中划。因为实在太挤,不断有士兵被挤下水去。须臾,水面上就密密麻麻一层黑色的脑袋。
好在他们水性出色,都丢掉手中的兵器,扯掉简陋的铠甲,踩了水不要命地游着。
岸上,血肉横飞,转眼就再看不到一个活着的士卒。
“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被敌人打退了?”钟子昂气得胸膛就要爆炸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咻咻!”
那个高大的敌将将摩尼教教徒赶下水去之后,又退回车阵里,弓手开始射击。
一丛丛箭雨淋到水中,可怜水里的摩尼教徒无遮无拦,只能闭目待死。顿时,水面如同开了锅子,有浑浊的河水带着红色的人血翻涌而起,夹带着连天惨叫。
战斗不过一壶茶时间,据估计,钟子昂就已经付出了三四十条人命。
这种惨烈的伤亡叫让难以忍受,这样的失败也让他无法接受。堂堂太子殿下,集中了十倍于敌人的兵力,竟然被敌人的一百辎重兵打得溃不成军,若就这么灰溜溜逃回去,他还有何面目见人。
想起杨幺那张充满了讽刺的笑脸,钟子昂猛地抢过一把长枪,大吼:“亲卫军随我来!”
他手下的几个将军大惊,连拦住他叫道:“太子殿下,贼子实在太凶悍,又依托大车。岸上地势实在太窄敝,就算去再多人也展不开,这是添油战术啊!你是何等身份,如何能够冲锋再前?”
“我什么身份,难道就不能先登陷阵?”钟子昂双眼血红,奋力挣扎着。不过,手下的话倒是提醒了。
是的,贼子实在太可恶了,那十辆大车在岸上一字排开,简直就是一道矮墙。自己手下的士兵上岸之后先要爬上大车才能与敌接触,而且,敌人也不是被动挨打,那个身材高大的敌将随着都会带着死士突然杀出。
如果就这么冲过去,无疑是添油战术无意是送死。
死再多士兵他钟子昂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反正我神教的兵多将广,要人有的是。打光了,大不了再去抓一批百姓充实军队就是了。
可是,如果再被敌人这么打溃几次,自己手下士兵的士气将荡然无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散了。到那个时候,任凭自己如何行军法也杀不过来。
正在这个时候,他身体突然一顿,好象被人用拳头打了一下。
低头看去,却见一支羽箭正好插在他的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