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进入五月,天气是越来越暖和了,春天的气息让人陶醉,但太平府知府王永霓最近的心情却越来越焦躁。
在自家书房走了十几个来回,王永霓终于停下脚步,叹了口气,重新坐到椅子上,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这才对旁边一直束手站着的年轻人道:“孙顺啊,你说说,这次你们家老爷搞的那个什么计划,能搞定巡防营么?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回大人,我家老爷算无遗策,这次包准能灭了巡防营!而且,计划既然已经开始实施,那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大人您急也没用,不如在这安心等消息。”
“可是,这万一……”
“没有万一!”孙顺低头笑了笑,“我们可是有一千多人,全部装备了英国快抢,还有机枪跟洋炮,又是假扮革命党预先设伏,有心算无心,那些巡防营的人进了套,怎么可能逃得出去?就算万一出差错,放跑了一个半个的巡防营兵丁,他们也怀疑不到大人您的头上不是?”
没错,就在两天前,李志高派了他的长随孙顺进了王永霓的家,孙顺除了带来李志高消灭巡防营的计划外,还带了一台手摇发电,可以直接跟李志高通话的电台,如此一来,李志高跟王永霓之间就建立了直接联系,能通过电台直接对话,彼此取得直接的沟通后,消灭巡防营的计划这才正式开始。
李志高的计划总体来说就是引蛇出洞,把巡防营的主力吸引出城,然后预先设伏,把引出来的巡防营主力歼灭,这样做的好处是事后可以找其他办法遮掩过去,不过分刺激朝廷。
具体的计划么,也不复杂,算是学习借鉴了部分当初巡防营抢劫他精品百货的招数。
首先,李志高让一部分士兵假扮村民,故意在巡防营在城外官道上一处收税厘卡上,与设卡收税的巡防营官兵斗嘴,进而演变成武斗,顺势把这个厘卡给攻破,抢走税金,打杀几个厘卡上的巡防营兵丁,但又故意放走几个人回去报信。
紧接着,接到这个消息的巡防营军官肯定会暴怒,但根据此时的制度,巡防营统领虽然有领兵权,却不能私自调兵,要调兵就必须去请示知府王永霓,私自调兵形同谋反。然后嘛,听到这个消息的王大人就可以也跟着佯装大怒,下令派出所有的巡防营官兵过去镇压。
得到知府大人的命令,巡防营的统领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带兵下乡,一来是进行镇压,二来也是顺便捞点好处。
要知道,这时期的所谓镇压,实际上都是相当残酷的,说好听是镇压,说不好听那就是明火执仗的杀人放火兼抢劫,是捞油水的好时机。不过,这种事儿毕竟不好听,必须有个担责任的,而担责任的人就是下命令的人,这人不用说也是王永霓了。就因为这样的制度,所以通常情况下,此时的知府知县等主管是不会轻易派兵出城的。
之后么,出城的巡防营官兵走到半路的时候,就会被李志高预先埋伏的,换上普通衣服,装作革命党的人马袭击,争取来个全歼,最差也得让巡防营一蹶不振。
等灭了巡防营的主力,李志高的人马就会立刻换上团练的服装,然后借口野外拉练偶遇造反事件,为了防止贼人攻城,造成更大破坏,就顺势开进太平府协防。
有知府跟知县等人的配合,这绝对是名正言顺合情合理。
现在,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巡防营的兵马除了少数必须守卫知府衙门以及府城大门口的警察外,大部队已经在王永霓的命令下全部开出城外,就等着设伏的部队传来好消息了。
“哎,但愿如此吧。”王永霓再次叹了口气,慢慢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