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农家烈山堂总部内,田猛当即就拍了桌子。此人本应在不久后被罗网卧底惊睨杀死,不过现在别说惊睨,整个罗网都完犊子了,他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继续逍遥快活。
“陈胜一介犯了大罪,被逐出农家的弃徒,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了神农令,竟敢公然宣称要接任侠魁?”
“父亲请息怒。”田猛对面坐着一位娇弱女子,一袭深蓝色的披风显得高贵大气,尽管此时天气尚未转冷,但她脖子上依旧围着厚厚的毛领。说话虽然中气不足,但目光沉静,却自有一番气度。
此人正是田猛大女儿田言,号称农家第一智囊,“陈胜叔叔当年犯下大罪不假,可当年魁隗堂堂主吴旷已然公开站出来为兄弟正名,说当今魁隗堂堂主甜蜜才是阴险小人。就令板上钉钉的事情有了争议。更何况……”
田言轻蹙娥眉,转而道:“神农令毕竟是神农令,它本身就代表了正统。”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我不得不重视这个叛徒。”田猛愤愤道:“不然我农家十万弟子,正要让此人尝尝地泽二十四大阵的威力。”
“恐怕没机会了。”
田言冷静的很,一眼就看出了钱谦的谋划,“陈胜叔叔当年被父亲您轻易设计,应该还不具备这么强的谋划能力。听说他与吴旷叔叔都投靠了罗网,而罗网最近又帝国内斗连根拔起,在他身后站着的,恐怕是位更大的人物。”
“你的意思是……”田猛不是他兄弟田虎那种傻子,他从女儿语气中听出了一点不同寻常的信息,只是这信息,几乎令他惊惧的窒息。
“没错,举国之力,怎是我们农家泥腿子能抗衡的?别说十万教众,就是百万千万,毕竟不是天下正统。”田言望着东边的天际叹道,“桑海城现在百家汇聚,风起云涌,看来我们农家,也是时候去一趟了。”
田猛还是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怒道:“无论他陈胜得到谁的支持,他想接任侠魁,竟然敢不来炎帝六贤冢?不经过六大长老认可,就算他手持神农令,也名不正言不顺!”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这本就是儒家的经典,我们农家何以借用?”
田言幽幽道:“父亲,您莫非还看不出,天下大势如此,帝国出了个强势人物,要整合天下百家,而诸子百家,又本身就有相通之处。他既有能力废了炎帝六贤冢和六大长老,也有能力重建另一处六贤冢,农家传统,对他们而言,真的很重要么?”
“照这么说,看来这桑海城,还非去不可了?”
与田猛同时说出这句话的,还有在神农堂的朱家。这小矮胖子在浮桥上站着,欣赏着湖光山色,大地农时,脸上的面具却变幻无端,“典庆,你说农家,这究竟是要崛起了,还是要灭亡了?”
“局势诡谲,风云变幻,兴亡之事,又有谁能说的清楚?”朱家身后如山一般矗立的大汉典庆,也是经历过亡国之人,对此看的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