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冉天元。
原本历史上四川白莲教军的头号猛将,此时他正率领着圣教的西路军直取成都,至于他手下的人数,这个连他自己也搞不清,均田免粮打土豪的威力太大,所过之处那些贫苦的佃农蜂拥而来,他的部下数量每天都在翻着翻增加,怎么可能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恐怕不会少于五万。如果说原本历史上白莲教在四川掀起的只是一股股激流,那么均田免粮还有神灵加成的拜上帝教,在四川掀起的完全就是一场席卷一切的大洪水了,为土地而战的贫雇农们几乎不顾一切地加入龙抱日月旗下。
毕竟那是他们的梦想。
而他们此时的敌人是一千八旗和五千绿营,这是四川清军能集结起来阻击他的最强力量,四川的清军并不少,这里有一个驻防将军和五个总兵镇,但这些军队也无法应付席卷了几乎整个川东的圣教军,要知道此时向南进军的圣教军,都已经过邻水威胁重庆了。
“仙尊在上!”
冉天元吼叫着。
他手中狼牙棒不停地挥舞着,将阻挡他的一个个清军砸翻。
“仙尊在上!”
战场上所有起义军都在吼叫着。
已经夺取了江宁,并且传说用法术几乎全歼两江绿营的仙尊,就如一轮红日般照耀在他们头顶,让他们知道自己必定是胜利者,就算自己不能享受胜利的果实,自己的子孙后代也肯定能,而此刻他们纵然战死沙场也可以在轮回中投生。
如果以现代眼光看杨丰给他们的理论体系是愚昧无知的,但在这个时代里,这就是他们最坚定的信仰。
这个信仰让他们义无反顾。
迎着清军子弹和炮弹的起义军在八旗骑兵的冲击中,挥舞着以锄头铁叉为主的武器血战不退,他们的确在不断倒下,但他们倒下两个,也至少能让一个以上的清军倒下,他们的数量几乎十倍于清军,他们身后还有百倍于清军的贫苦农民正在加入,胜利者是谁不会有任何悬念。
“疯了,都疯了!”
成德嘴唇哆嗦着说道。
打过准噶尔,叶尔羌,缅甸,大小金川,被赐号赛尚阿巴图鲁,列入乾隆山寨凌烟阁的紫光阁功臣录,原本历史上曾孙女就是咸丰生母的钮钴禄.成德,从来没有想象过那些绵羊一样驯顺的老百姓会变成这个样子。看着那些被战马撞倒踏在地上后,纵使满身鲜血也要将手中没了锄刃的锄头刺进战马身体的bao民,他感觉自己就像面对海啸的怒涛般无助,而此时他的部下已经开始溃败,无论八旗还是绿营都无法面对这样的战斗,哪怕四川的清军可以说是这时候清军中战斗力几乎最强的,他们也依然只能在这大洪水中逃命。
成德无奈地叹息着。
就在同时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到了他面前,两旁亲兵立刻上前,但紧接着就被灰色洪流吞噬。
“仙尊在上,杀清妖!”
那个血红色的身影狂暴的吼叫着。
他手中的狼牙棒带着呼啸声径直砸向成德的战马,也算沙场宿将的成德掏出西洋产的短枪,在一带战马避开的同时,对准这人的胸前扣动了扳机,子弹稍微偏了一下,擦着他的左肋而过,成德甚至能看到他肋下瞬间涌出的鲜血。然而这个人却仿佛没有任何察觉般手中狼牙棒横扫,正砸在战马的前腿上,巨大的力量让马腿立刻折断,那御赐宝马悲鸣一声栽倒将成德甩落地上。成德毫不犹豫地跳到一旁捡起地上一支长矛直刺对手的胸前,但他对手那沉重的狼牙棒横扫长矛直接被砸飞,紧接着上前一步那狼牙棒当头砸落,成德侧身避开拔出第二支短枪,那对手却看都没看那对准自己的枪口,就在成德扣动扳机的瞬间狼牙棒呼啸而至,正好抽在了他的脑袋上……
“呸,狗鞑子!”
冉天元朝地上抽搐的死尸啐了口唾沫。
这才注意到自己肋下伤口。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处理,而是带着一脸得意看着战场。
在他面前的战场上,漫山遍野的部下士兵正汹涌而过,不断将清妖的士兵淹没,很显然这场战斗的胜利者是他了。
“杀,杀清妖,渡涪江,取成都!”
他亢奋的吼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