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夜。
摩诃池畔散花楼。
“杨将军欲何计破敌?”
剑南留后李宓说道。
这时候献于仲通已经病死,杨国忠依然兼领节度使,而真正的负责人就是留后,也就是留守,代理,唐朝都习惯用这个词来称呼节度使入朝后代行职务的,后期藩镇割据时代节度使死了之后继承者或者夺权者,也都是先自称留后,接着以各种方式威逼利诱使朝廷任命其为正式的。
这时候的剑南留后就是李宓。
这个原本历史上这一年兵败投洱海而死,后来反而被作为神灵祭拜的大唐将军,如今因为杨丰的出现,最终逃过了他的悲惨命运。
“计?没有计!”
杨丰端着酒杯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月光下摩诃池里初春的荷花说道。
“李公,听说你与那阁罗凤私交颇厚?那么请你告诉我,南诏有进攻的意义吗?洱海西岸那南北百里,东西不过十几里的平原,对于大唐来说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他紧接着说道。
“没有!”
李宓很直接地说。
“那不就结了!根本毫无意义的地方,有必要一次次浪费士卒吗?石堡城重要,死几万人值得,因为得到它整个陇右就安全了,而且可以继续向前将吐蕃人逐回冰原,洱海对大唐毫无意义,何必用比石堡城还多的人命去换?大唐健儿的命很贱吗?这场战争无非就是面子而已,阁罗凤是野心勃勃,但他的野心勃勃有很多方法对付,扶持其他部落,在滇池,姚州增强驻军,收买南诏内部分化瓦解使其自相残杀,这些都比让士兵背着武器粮食在崇山峻岭毒蛇猛兽间辗转千里要简单得多。既然这样就没必要再让士兵送死了,我一个人去把阁罗凤的脑袋砍了,再不够把阁罗凤全家杀光,然后带着他脑袋回来就行!”
杨丰说道。
这时候摩诃池上,一叶扁舟缓缓驶过,小舟上一个绿衣少女,优雅地坐在船头轻抚水面,在月光下的碧波菡萏间恍若诗画一般。
“杨将军莫不是说笑?”
李宓愕然道。
“李公,我像是在说笑吗?”
杨丰说道。
“你如何进那太和城?”
李宓说道。
“难道太和城不许商贩进了?难道阁罗凤禁绝商人?还是那太和城和龙尾关前都贴着我的图像,然后写着此人一到就乱刃分尸?”
杨丰说道。
“你如何将兵器带入?”
李宓说道。
“我需要兵器吗?”
杨丰说话间手掌如刀般诡异地插进了身旁的柱子里。
“你如何杀到阁罗凤面前,太和城内人口数万,可为兵者不下两万,你如何在两万骁勇善战之夷兵间诛杀其首领?”
李宓说道。
“我是如何杀石国国王的?”
杨丰说道。
“呃……”
李宓无话可说了。
这个疯子还真有这样记录。
“李公,咱们打个赌如何?”
杨丰笑着说道。
“如何赌?”
李宓说道。
“若我能带阁罗凤人头献于公前,公则以此女许配于我,若我不能自然也就一切免谈了。”
杨丰指着那少女笑道。
“老夫不识此女!”
李宓面无表情地说。
“难道这不是令爱?”
杨丰愕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