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士璧是鄂州之战时候宋军的主要将领之一,之后南下潭州,率军监督兀良合台的撤退,随后升荆湖置制副使兼转运使,但却在不久前遭贾似道党羽的御史弹劾撤职贬漳州,而且贾似道还在向其追比钱财,交不出来就要砍头,他无计可施下只好让他儿子来哭求杨丰,顺便他儿子也拜在杨丰名下。
“回国师,向士璧在军中时候贪墨了大笔的军需被御史弹劾,按照朝廷法纪是要追回其贪墨所得的。”
贾似道说道。
当然,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
他其实就是借机会排除异己。
向士璧不是他的人,而是沿江置制使江东路转运使知建康府马光祖同党,马光祖是反对公田法最坚决的,原本历史上甚至单独找贾似道要求就算实行也不能在江南东路实行,若要在江南东路实行那就先解他职。贾似道搞向士璧只不过是预先剪除其党羽,要知道向士璧手中掌握军队,而且还是一支比较能打的军队,贾似道敢实行公田法,就是先把这些和自己不是一伙的将领搞掉,使与其同党的吕文德掌握上游所有能打的军队,最终不担心有人清君侧了才敢动手的。
要不然他也不敢。
他的公田法可以说不异于向整个朝廷开战,满朝文武都会变成他的敌人,他只有手中掌握绝对武力之后才敢进行,他的武力基础就是吕文德手中那支南宋最精锐大军,在他的栽培下吕文德已经掌控四川和襄阳的所有军队,如果真要有人因为公田法搞事情,吕文德大军会立刻顺流而下,那么沿线那些肯定不会和他一伙,而且还握有重兵的家伙就必须预先清理掉。
搞向士璧只不过是一部分。
后期搞刘整也是。
刘整和吕文德一向不和,而且在泸州占据上游,万一吕文德出兵而刘整攻击他后方就麻烦了,所以同样是必须干掉。
贾似道老谋深算,他是不会打无把握之仗的,在他实行公田法前,四年时间里他全都是在做准备,经界丈量清查土地,把朝廷所有反对的官员包括左相吴潜统统陷害贬斥,借着打算法查贪墨把外面所有和自己不一伙的将领干掉,最终内外都清理干净确定没有危险了,他才直接向着整个官僚阶层开刀。这个人可不仅仅历史上给他定性的嫉贤妒能,他都已经是权倾天下了,去嫉妒几个地方官员才能岂不是笑话,这些人都能被他一句话就小命不保哪还值得他嫉妒?
一切都是有其根源的。
而根源在于站队,比如同样对贾似道不礼貌,甚至直说他不会指挥军队的高达,虽然没受贾似道器重,但却也安然渡过这场危机,而且官还继续做大,原因很简单,他是吕文德系统的,他是鄂州军的将领,贾似道知道他就算背后骂自己,那也终究是自己的人,那么这样的人他就忍了。
这就是站队的问题。
至于说向士璧贪墨,那个无非就是找个理由而已,这时候南宋官场上下有谁不贪墨,他查就是贪墨,不查那就是清官。
另外这也是他杀鸡儆猴。
这时候他的打算法也开始了,既然蒙古人短期内已经不会南侵,那么他当然要把内部该干的都干了,除了经界准备实施公田法,同时重新核算各军财务的打算法也开始了,这种时候需要一个典型,以此来震慑那些老兵油子们,向士璧两样合一正好一举两得。
“这样啊,按说这种事情我不应该干预,但向士璧好歹也与咱们并肩作战过,而且也是有一定战功的,不如给他一线余地如何?咱们正好也要开发琼州的铁矿,干脆把他撤职,对外就算流放琼州,然后让他在那里替我负责此事,至于他贪墨的军需还没补齐的,就由我来负责给他补齐好了,这也算是对他当初功劳的补偿,包括他手下牵扯此事的那些部将,反正这些人杀了也就杀了,留着他们还能算是废物利用了。”
杨丰笑着说道。
“既然是国师求情,弟子又岂敢不从。”
贾似道说道。
这就可以了,至于他会不会有些不满,这个杨丰就没兴趣管了,反正贾似道的目的达到了,只不过是没弄死而已,但流放琼州也和弄死没什么区别。
而对于杨丰来说,只要保住向士璧的性命就行,这个人还是有一定才能的,虽然是文官出身,但军事上也算得上名将,南宋这时候能打仗的人才不多,留着他也算备用,以后哪天需要再从琼州这个回收站里提出来就是了,不仅仅是他,另外几个受贾似道迫害的将领也可以这样,比如说曹世雄,如果刘整他也不放过同样可以这样保留下来。
毕竟这些人是有用的。
刘整这时候也不可能降元,他的地盘在泸州,除非是向云南的元军投降,但云南的元军实力不足以接应并且保护他,更何况他是和国师一起作战过的,知道一旦降敌的话,国师会打上门的。
这样与其让他被贾似道弄死,还不如留着以后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