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定边就是这么干的。
他以每天超过一百五十里的速度狂奔向前,沿途接收汉人地主武装,然后由他们负责提供粮食,负责留守地方清洗上等人,充当向导,而他的大军则继续向前,甚至在食物不缺的情况下连城都不入尽可能绕过,
他就这样一直冲到了大都。
因为很多地主武装实际上还没等他到达就倒戈,所以几乎没有人北上向妥懽帖木儿报告,有些零星的消息后者短时间內也不能确信,再说妥懽帖木儿也没兴趣管这个,毕竟吕珍的大军都快堵门了,结果张定边都到卢沟桥了,妥懽帖木儿还毫无察觉。
“大帅无需惊讶,这怯薛不过是名号而已,早已非祖辈之勇,就连汉人富家都能花钱买进!”
张定边身旁一个男子笑道。
“史兄,史兄,是我阿术啊!”
阿术看着他激动地说。
“呃,还真是你!”
他那史兄意外地说。
“既然是你的故人,那就饶他,让他带路叫开城门,进城之后赦其一家之罪,其财物土地亦不籍没。”
张定边说道。
“大帅请!”
阿术激动地站起身,一脸谦卑地说道。
既然这样就简单了,趁着此时大雾还没散开,已经过了卢沟桥的汉军前锋,在张定边率领下,在真定史家一个向导带领下,在怯薛军千户阿术前导下,迅速到达大都城外,阿术紧接着上前叫门,城上守军当然不会不认识他,因为雾大也看不清他身旁那些骑兵是不是自己人,所以毫不怀疑地打开了城门。
“杀!活捉鞑酋,汉王天命所归!”
看着前方洞开的城门,张定边拔出刀大吼一声。
骤然间所有隐藏在雾中的汉军骑兵汹涌向前,城墙上立刻发现不对,但可惜大势已去,汹涌的骑兵洪流瞬间踏过那些试图上前阻挡的元军,在阿术带领下直奔皇宫,而拖着十几里长龙的三万骑兵紧随其后。
冲进大都的他们迅速分流,然后开始一场狂欢般的杀戮。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了。
这三万全是张部最精锐士兵,全都十几年战争磨练出来的,他们装备着燧发枪,短枪,黑火药手榴弹,甚至他们的骆驼上还驮着拆解开的臼炮和榴弹炮,就连三磅野战炮都拆开装在上面。拎着长矛举着马刀的骑兵在大都城内如洪流撞进向前,把所有敢于抵挡他们的统统践踏在马蹄下,火枪的射击声响彻这片被异族统治几百年的土地,手榴弹爆炸的火光在清晨的雾霭中闪耀。惊恐地冲出家门的上等人们不断被长矛钉死在地,那些顶着怯薛勇士招牌的大汗最后守卫者们在火枪攒射中成片倒下,用他们的血清洗这片土地几百年的腥膻。
而张定边亲自率领的前锋很快就到了皇城外。
灵星门。
“快,把炮装起来!”
张定边亢奋地吼道。
他在这里遭遇顽强抵抗,因为时间太早,皇城的大门本来就没开,他的大军到达后,皇城的守卫迅速在城墙完成布防,然后用弓箭和火器向外射击。
随着他的吼声,一队跟随前来的骆驼立刻被牵来,炮兵上前迅速解下一门轻型野战炮,实际上就是三磅青铜炮,几百斤的炮管和炮架都可以拆解然后驮运,很快这门炮口连拳头都很难塞进去的小炮就组装起来,然后迅速装填弹药,立刻瞄准城门喷射出了火焰。不过两百米的距离,接近音速的炮弹瞬间飞过,橡木包铁的城门上立刻多了一个窟窿,炮手立刻清理炮膛三十秒后第二发炮弹飞出,这发应该正中后面门栓,城门猛然晃动了一下,但依旧没有打开。
就在此时另外一门十二磅山地榴弹炮也组装起来,然后迅速开火,虽然短管榴弹炮不是干这个,但仅仅两百米距离依旧威力十足。
那城门再次猛然一晃。
然后野战炮开火。
然后榴弹炮开火。
就在第八发炮弹击中的瞬间,厚重的城门一下子向后张开。
“开火!”
张定边说道。
他身旁已经排成线列的龙骑兵们立刻扣动扳机,城墙上正在向外射箭的蒙古勇士纷纷倒下,就在步兵重新装弹同时,抬高炮口的野战炮和榴弹炮几乎同时开火,前者将一个箭垛打得粉碎,后者却打出了一枚球型开花弹,那炮弹带着火焰的尾巴撞进了城楼。
“冲!”
在头顶的爆炸声中,张定边手中刀一指,早就迫不及待的骑兵洪流立刻向前,龙骑兵的射击再次开始,在他们和大炮掩护下,骑兵们迅速冲过护城河撞进了皇城,然后沿着马道冲上城墙,随着敌军的崩溃,外面的龙骑兵们同样汹涌而入,就连炮兵都推着大炮冲向下一道城门。
但崇天门没有守军。
张定边毫不客气地用一个火药包炸开了这个皇宫正门。
然后汉军涌入皇宫。
然而……
“没有?”
张定边难以置信地惊叫着。
妥懽帖木儿没在皇宫,留在这座宫殿里的,是淮王帖木儿不花。
“大帅,咱们都被骗了,大汗昨天夜里就已经逃往关外,什么坚守大都等待援军,什么孛罗帖木儿和李思齐的联军已经到宣德,这些统统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骗我们在这里死守骗张士诚的人不急于追击,然后大汗好安全脱身的,咱们都被骗了,他早就安排好了淮王监国,然后自己抛弃我们逃跑了。”
阿术满腔悲愤地说道。
张定边愕然地站在那里……
“追,快追,别让张九四的人抢先了!”
紧接着他发出愤怒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