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青儿的到来无意中给李延庆解决了一个隐忧,那就是思思的安全问题,家里有个太美的女人,多多少少会给男人带来一种无形的压力和担心,虽然李延庆有四个心腹亲卫,但他们毕竟是男人,不太方便,有了青儿,李延庆便不用太担心思思在家里或者出门的安全了。
不久,梁山招安的消息便终于尘埃落地,天子赵佶下旨赦免了梁山军全体将士的造反之罪,并下旨将梁山军改编为淮南军,宋江出任都总管、淮南节度使,加封开府仪同三司、郓城县公,手下大将都封为偏将指挥使,责令宋江率领军队跟随童贯前往南方参与剿灭方腊的造反,待剿匪结束后再一并升赏。
这一次,李延庆在赦免名单中看到了卢俊义、扈诚和扈青儿的名字,这便和去年朝廷公示的梁山三十六将通缉令对应上了,这也说明宋江还是不敢做得太过分,怕激起梁山诸将的公愤,如果赦免名单中没有扈青儿,那扈青儿就会一直是朝廷的通缉犯,这对她将来的生活非常不利,一旦赦免,她就能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了。
当然,梁山内部的恩怨则是另一回事,李延庆暂时还不想考虑这件事。
日子过得很快,一晃又过去了两个月,时间已经到了宣和二年的十一月,刚刚进入十一月,朝廷便爆出了一个重大消息,太宰余深因‘福建路花果纲事件’被罢相,以太子少傅、镇江军节度的身份迁回家乡福州定居,实际上就是被强制退休了。
福建是朝廷贡果的重要来源地,尤其是荔枝,更是朝廷指定贡品,在二十年前,每年需要向朝廷进贡六万颗极品荔枝,十年前,这个数字提高到十万颗,但到了宣和年间,又增加到了二十万颗。
本身荔枝产量很大,进贡二十万颗上好荔枝问题也不大,但朝廷要求是极品荔枝,这个贡果标准便掌握在负责花果纲采办的宦官手上,几名宦官不断以不符合进贡标准为由大肆敲诈地方官府和果农,敛财不计其数,导致底层官员苦不堪言,数万户果农破产,卖儿鬻女求生。
福建路官员便联合向余深写信,恳求他帮助家乡减轻日益严重的花果纲负担,余深碍不过家乡父老的面子,便向天子赵佶进言“福建以取花果扰民”。
这个机会便被一直在抓余深把柄的王黼给牢牢揪住了,他上书天子,指责福建路诸官不向朝廷上书进言,不向天子进表呼吁,却私下联名向余深进言,‘福建百官只知余深而不知朝廷天子乎?’弹劾余深将福建路视为私邸。
这个帽子扣得极大,加之李彦不断向天子赵佶进谗言,‘蔡京在朝廷的影响退而不去,其代言者,余深也。’
在王黼和李彦的里外夹击,最终使赵佶深恶余深,在‘福建路花果纲事件’三天后,便下旨将其罢相,迁回福州老家休养终老。
余深被罢相,相位虚空,朝廷争夺相位的又一轮暗战悄然拉开了序幕。
入夜,一辆马车在蔡京府宅的侧门前缓缓停下,张邦昌从马车里下来,等候在侧门前的蔡京小儿子蔡眥连忙迎了上来,抱拳道:“父亲已等候多时,张相国快随我来吧!”
余深被罢相,无异于卸掉了蔡京的一条胳膊,面对王黼和李彦的强势出击,蔡京不得不寻找外援,他终于想到了太子密信事件后,一直低调沉默的太傅梁师成。
而在这个关键时刻,张邦昌的到来无疑使蔡京又看到了一线希望,张邦昌走进书房便跪下磕头,“卑职邦昌参见老相国!”
蔡京连忙上前扶起他,“邦昌不必多礼,快快请坐!”
张邦昌坐下叹了口气道:“卑职今天下午去探望余相国,不料在余相国官宅门前看到了几名监察御史,使卑职不敢入内,卑职刚刚得到消息,余相国一家已经乘船离开京城了。”
蔡京冷冷哼了一声,“何止是余深府前,老夫的大门前也有一些不明人士,或许就是张相国所说的监察御史吧,王安中这个御史中丞做得好啊!居然变成了王黼的狗。”
“这恐怕不是王安中的意思吧!王黼一直控制着御史台,王安中也只是挂个虚名。”
“那你就错了,王黼最多只能控制御史本人,象这种大规模的调动御史外出监视,没有王安中的批准怎么实施得了,余深被罢相,王安中被吓破了胆,已直接跪在王黼面前。”
“那梁师成岂不是又看错人了?”
蔡京呵呵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刻骨仇恨,“我想梁师成现在和我一样,恨不得剥了王黼的皮,食尽王黼的肉,既然王黼要和我玩,那我就好好陪他玩一玩,邦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老相国是要卑职去拜访梁师成?”
“不用你去,我会让犬子前去,才显出我的诚意,不过.....你需给我做一件事。”
“请老相国吩咐!”
蔡京冷冷道:“给我弹劾王安中擅自动用御史监视大臣,我就不信他会有天子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