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沉吟一下道:“一千匹战马太少,我打算将五百匹战马交给第一营,组建为骑兵营,另外五百匹战马交给斥候营和我的亲兵营,等我们缴获了敌军战马后再不断补充。”
李延庆又将刘錡也叫来,对他们二人道:“刚才大帅告诉我,天子已决定提前北伐,三天后我们就要出发北上了。”
刘錡和杨再兴对望一眼,刘錡惊讶道:“才三天,太仓促了,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呢!”
“先出发去大名府,在那里再整顿一段时间,将士之间的默契,我也只能利用行军路上来进行了。”
刘錡想到只有三天就要出发了,他肩头上压力忽然变得沉重起来。
.......
“砰!”大帐内,一只茶杯被摔得粉碎,童贯怒不可遏地破口大骂,“他种师道是什么东西,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让我童贯来捧他臭脚,老夫辛苦耕织了十年,眼看要大功告成,他竟然想平白夺去!当我童贯是木偶泥塑吗?”
今天在御书房,童贯因刘韐之事被天子赵佶一顿臭骂,令他恼怒万分,但如果仅仅只是两万河北募兵也就罢了,偏偏蔡京在背后怂恿,让天子重新解释了神宗遗诏,把最关键的条件改掉了,使种师道也有机会封王,让童贯简直要疯掉了,此事他筹谋了十年,在最后关头给种师道做了嫁衣,他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他心中抑郁了多日的满腔怒火终于因为刘韐之事而引爆了。
童贯铁青着脸在大帐内负手来回踱步,这件事他绝不能容忍,宁可让种师道再次惨败,也绝不能让种师道夺走自己谋划了十年的王爵。
这时,童贯的幕僚杨麟在一旁低声道:“卑职倒有一计,让种师道束手束脚。”
童贯一下子停住脚步,回头道:“什么计策,你快说?”
“卑职听说种师道兵力不足,官家调京东两路的厢军补充给他,可有此事?”
童贯点点头,“确实有此事!”
“那事情就简单了,京东两路的厢军是太尉灭梁山军后组建而成,只要太尉吩咐下去,让种师道难以整合京东两路的厢军,他的北伐不就被绊住了吗?”
童贯沉思片刻道:“只是怕这支厢军来自京东路各州,人心不齐,容易被种师道各个击破。”
“太尉忘记裘兆和了吗?”
童贯顿时醒悟,裘兆和是他的老部下,现任郓州军使,掌管郓州一万厢军,有裘兆和在京东各路厢军中穿针引线,种师道就休想将京东路的三万厢军顺利收至自己麾下。
“你这个办法很好,可以实施,不过光这样还是不够。”
“原来太尉早有安排?”
童贯阴阴一笑,“种师道自以为河东军就是他种家军,可是他错了,河东军中的大将至少有一半已经改姓童了。”
.......
下午,北大营又变得热闹起来,一百多名年轻的太学士子进了军营,他们有内舍生,甚至还有上舍生,都怀着一腔报国热情主动要求参加北伐,他们将临时担任各种文职官员,以弥补东路军文职官员的不足。
由于东路军并不受童贯的节制,它实际上就是一支完全独立的北伐军队,作为一支独立军队,文官也发挥重要的作用,物资仓储管理和调配分割,士兵军籍管理和奖赏记录,作战地图绘制,各种文书战报的整理,各种情报的整理,甚至小到士兵的家信代写,这些都需要文职官员来完成。
李延庆领回来十名年轻士子,这十名士子都是二十余岁,来自河东、河北和开封府,大帐内,李延庆正在对十名士子致辞欢迎,“首先我要欢迎各位来右军任职,作为太学前辈,我要给大家三点忠告,第一,不要把自己看得高人一等,或者与众不同,文职也是军人的一种,只是分工不同;第二,适当练习一点武艺,一旦被敌军包围,会一点武艺或许能有活命的机会;第三,严格遵守军纪军法,军法不光针对士兵,也针对军营中的每一个人,不要想着自己是文官,可以溜出去喝杯酒或者逛逛妓馆之类,一旦被发现,那可是要被斩首示众的,我绝非危言耸听,以上忠言请大家牢记!”
十名士子一起躬身施礼,“我们记住了!”
李延庆笑道:“那就去换军服吧!等会儿,你们的上司会来找你们。”
十人中,莫俊要带走的人最多,他手下六曹,每曹需要一名主事,其次是情报司,需要三名参谋,最少是记室参军,只有一人做刘方的助手就足够了。
这时,张虎走了进来,单膝跪下行礼,“卑职参见统制!”
张虎跟随李延庆已久,十分精明能干,李延庆本打算破格升他为偏将,但因为名额不足,只能暂时放弃这个念头。
“起来吧!”
李延庆请他起身,对他缓缓道:“我考虑了很久,决定任命你为情报司参军!”
张虎面不改色,躬身道:“统制有令,卑职自当遵从,只是怕卑职学识浅薄,耽误了军情。”
李延庆微微笑道:“你读过几年书,看懂情报是没有问题了,但情报参军更重要不是学识,而是需要谨慎、精明、细密,这恰恰是你的优点,我相信你完全能胜任。”
“卑职遵令!”
李延庆点点头又问道:“作为情报司参军,你认为情报司一旦运转起来,应该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张虎沉思片刻道:“卑职认为,首先是要找到一张非常详细的河北和幽州地图!”
李延庆大笑,从身后取出一大卷地图,递给他道:“拿去吧!好好研究,外面还有三个年轻士子,他们将是你的手下,把他们领走吧!另外,斥候营正副虞侯是燕青和杨光,你也要和他们好好沟通一下,考虑如何将情报司运转起来,如果有什么疑问,可随时来问我。”
“卑职遵令!”
张虎抱拳行一礼,转身快步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