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徐相公还没有走?”
“这不是在等太保吗?还是太保受官家重视,专门留下来,是不是在商讨新右相之事?”
这徐处仁做事情不行,但揣摩心思却是千年老狐狸了,一说就准。
“呵呵!徐相公说笑了,蔡公相病得太突然,大家都没有心理准备,现在还说不上什么思路,官家就和我聊聊官舍的事情。”
徐处仁走近了,摆出一副低眉怂眼的模样,向李延庆道歉,“太保,家门不幸,我养出一个孽孙......”
不等徐处仁说完,李延庆便一摆手道:“这件事已经了结,令孙也得到了应有的教训,徐相公再说这件事,就是我李延庆以势压人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心中愤懑得慌!”
徐处仁叹了口气,“我这两天在城内逛了一圈,问了不少乡老,提到徐家,真的是怨恨者多,夸赞者少,想我徐家书香门第,十几个年轻子弟个个低调勤奋,却被一个不肖子弟把名声全毁了,我真的恨不得杀了他,不满太保,我昨天已经找一条船,把那个孽孙送去乡下囚禁了,十年内不准他出门一步。”
李延庆淡淡一笑,“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徐相公也不用太揪心,把人管好就是了,徐相公,你来得也正好,要不这官舍和官宅的事情我就交给你了?”
不管官舍还是官宅可都是肥差,不光可以大把捞钱,而且在分配官舍上也有利可图,这是让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美差,徐处仁一下子眼睛都红了,搓着手笑道:“李太保,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我这不是怕麻烦吗?若徐相公嫌麻烦,我就让李相公接手。”
“千万别!这活儿我接了,也是为朝廷分忧嘛!”
徐处仁向李延庆千恩万谢,喜滋滋向知政堂赶去,心里在盘算着修官舍和官宅的章程。
可惜徐处仁千算万算,却忘记了一件事,这修官舍和官宅的钱可是从官家的口袋掏出来的,想贪官家的钱,那不是找死吗?李延庆挖了大坑,徐处仁被利益蒙蔽了眼睛,一头便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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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赵构最急迫之事就是把赵福金嫁出去,他很清楚夜长梦多的典故,当初蔡家不就是为了等吉日,结果把蔡衙内的小命等没了。
从御书房回来,赵构便把邢皇后找来商议,邢皇后十分体贴夫意,当机立断将出嫁时间定在第二天晚上,次日虽是吉日,但稍微仓促了一点,可要等下一个吉日,至少要一个月了,邢皇后给丈夫做了保证后,便立刻忙碌起来。
自从赵构来临安后,赵福金便不在李延庆住了,她也搬来了皇宫,准备自己的婚事。
虽然仪式上会非常低调,不事张扬,但嫁妆上却一点也不含糊,赵构索性打开宫中的珍宝库,让赵福金随心所欲挑一百件珍品作嫁妆,她记得李延庆喜欢张择端的画,伸手便将画架上的《清明上河图》给顺走了,又给喜欢瓷器的曹蕴挑了一对柴窑的梅瓶,再挑了几套四大官窑的精品瓷器,让旁边的大内总管康博心中揪紧了,帝姬是什么眼力啊!拿的全是太上皇最心爱之物。
除了一百件珍品,赵福金自己也准备了丰厚的嫁妆,不过这些嫁妆已先一步送去了李府。
所谓婚礼,实际上指的就是黄昏之礼,汉人自古都是夜间出嫁,而江南嫁女大都是乘船走水路,黄昏时分,五艘画舫离开了凤凰山下的皇家码头,驶入西湖,向涌金湾方向驶去。
新娘赵福金坐在第二艘船上,由她二姐赵金罗陪伴,另外还有十八名宫女陪嫁,为了彰显尊贵,今天送婚之人是长嫂朱皇后,邢皇后送婚虽然尊贵,但邢皇后是弟媳,稍稍弱了一点,所以由长嫂送婚,既符合礼节,又彰显尊贵,赵金福的生母大刘氏在政和三年便去世了,她一直由郑皇后恩养,所以今天郑太后将作为女方长辈出现在婚礼上。
画舫内,赵金福身穿华贵的婚服,头戴霞帔,她白皙的手握住二姐的手,心中有点紧张。
赵金罗拍拍她的手笑道:“以你的容貌和性子,李延庆不喜欢你都难,关键是蕴娘的态度,你们相处不错,以后几十年也会和睦下去,你有今天的姻缘,二姐也放心了。”
“可是今晚上......”赵福金小声说道。
“今晚怎么了,我不是都说了吗?要不我再教你的法子,保证让你们洞房花烛夜美满甜蜜。”
赵金罗狡黠一笑,拉开霞帔,附耳对赵福金说了几句,赵福金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握紧了二姐的手,“二姐,这话太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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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涌金湾的一条小河进去,不到一里便抵达了李延庆的府邸,李延庆府上早已张灯结彩,喜庆洋洋,赵金福虽然是从后门码头上岸,却是从正门进府,一般只有明媒正娶才能走正门,但李家给足了面子,不仅走正门,跨火盆,还要和大妇一样夫妻拜长辈,完全和明媒正娶一样,曹蕴也刻意回避婚礼。
在一片笑语声中,临时充当司仪的曹晟高喊道:“婚礼已毕,送新人入洞房!”
李延庆手执彩球牵着新娘赵金福缓缓而行,几名宫女掌灯在前面引领,他们沿着长长的红毯走进了赵福金的院子,这里便是洞房,在一片祝福声中众人将糖果、花生、铜钱散向新人,两人携手走进了烛火艳艳的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