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是农业和畜牧业并存的国度,农业主要集中在黄河两岸,这里水源充足,土地肥沃,从汉唐时期就进行耕作,开辟了大量农田,主要是由汉人和一部分转为农业的党项人耕种,而西夏的畜牧业更加发达,主要集中在三块地方,一块是北面的河套地区,一块在贺兰山脚下,另一块则是河西走廊,所有肥美的牧场几乎都被党项八部瓜分殆尽。
党项八部在河套平原和河西走廊都有自己的牧场,但他们部落本部却集中在贺兰山脚下近千里的草原上。
自从各部落联军和宋军进行了一场激战后,双方都没有继续作战,保持了一种对峙状态,这种对峙已经延续了近十天。
这天下午,一支两万人的宋军骑兵出现在贺兰山脚下细封部的牧场边缘,这里距离西夏军大营约三百里,需渡过黄河才能抵达,两万宋军骑兵是由统制曹猛和向淮生率领,属于龙骧卫,也是京兆军成立最久,装备最精良,战斗力最强悍的骑兵。
远处是一片大帐,约有千余顶,这里只是细封部的一个分支小部落,由数千牧民组成,当两万宋军骑兵出现在数里外时,牧民忽然发现了他们,众人开始没有注意,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了危险,牧民们惊恐万分,迅速向北逃离。
这时,宋军骑兵迅速发动,向营帐驻地席卷杀来,俨如黑色风暴席卷而至,宋军骑兵下手狠辣,绝不容情,千余名来不及逃走的牧民全部被杀,他们养的十几万羊和羊乳也成了宋军的军粮,军队随即点燃了大帐,又向下一片牧场杀去。
短短一天一夜,细封部的十四个部落便被端了八个,牧民被杀死数千人,草场上到处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细封部大酋长叫做细封黑塔,眼看细封部要被灭族,而细封部的军队却在数百里外静州和宋军作战,细封黑塔惊恐万分,急派人分兵两路,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兴庆府和静州求援。
接下来另外两个比较大的部落,费听部和往利部也同样遭到了宋军骑兵的血腥杀戮,伤亡惨重,损失巨大,一时间,贺兰山脚下人心惶惶,很多部落都开始向山上转移。
兴庆府王宫,李乾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书房来回打转,他已经接到来自党项各部的紧急求援,宋军骑兵开始屠杀党项各部牧民,这就等于是在抽西夏国的脚筋了,一旦党项各部被屠杀殆尽,西夏的立国基础也就坍塌了。
当然,党项人还有百余万农耕党项,这也是党项人的立国基础,西夏的八万常备军就是从农耕党项中招募而来,但这些常备军已经全军覆灭,只剩下一万最精锐的骑兵保卫着都城。
李乾顺缓缓停住脚步,叹口气对英贵和焦彦挺道:“李延庆下手狠辣,连老弱妇孺也不放过,我们偏偏又无兵可救,这可怎么办?”
焦彦挺急道:“李延庆派兵攻打党项部落,显然是在扰乱静州军心,一旦军心失去控制,各部落军队很可能就会杀回去,联军就崩溃了,微臣建议陛下立刻派铁鹞子骑兵赶赴贺兰山阻击宋军,同时再好好安抚住静州军队。”
“不可!”
英贵当即反对道:“铁鹞子骑兵是陛下御前的侍卫军,绝不能离开都城,况且三千铁鹞子骑兵杀去贺南山也无济于事,面对两万宋军骑兵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反而容易被宋军半渡而击,如果军队去多了,那都城就没有了防御,一万宋军就能攻下我们都城。”
李乾顺也觉得英贵说得有道理,铁鹞子确实不能离开京城,不能离开自己身边。
焦彦挺见英贵总是反对自己,他心中也着实恼火了,便冷冷问道:“那英尚书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任由宋军把党项各部杀绝吗?”
英贵沉思片刻对李乾顺道:“陛下,不如先稳住军心,告诉他们,陛下已派一万骑兵赶赴贺兰山,请他们安心和宋军作战。”
李乾顺和焦彦挺同时瞪大了眼睛,这不就是在欺骗前军将士吗?
焦彦挺顿时急了,“前军将士并不是瞎子聋子,有没有人去救他们家人,他们会不知道?你这样做只会让他们对朝廷彻底失望,更会加速联军的分崩离析。”
英贵也针锋相对道:“那你说怎么办?各部落以前都可以集结二三十万军队,但为什么这一次只肯拿出十几万军队?他们明明有军队能自保,却要向朝廷求救?这不是把朝廷置于两难境地吗?他们根本就不想出兵帮助朝廷渡过危机,现在他们不过是找到一个召回军队的借口罢了!”
焦彦挺也承认英贵说得有一定道理,但问题是现在大家都应该顾全大局,而不应只考虑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西夏完了,他们的日子也绝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