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老名为郑玄,字康成,是刘协在传播雕版印刷术的时候,就书信孔融,以私信相邀,详细跟郑玄讲述了三学的理念之后,才请来的。
这可是当朝仅存的大儒,名望丝毫不在蔡邕之下,但更让刘协欣赏的是,郑玄虽为当世名士,但选拔弟子却只看其才,不看出身,其门下寒门弟子极多,深受世人敬佩,最离谱的是,当年黄巾之乱的时候,大批黄巾席卷青州之地,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然而在郑玄门外,却无人敢跨越一步,不止没有抢粮,甚至不少黄巾还送了不少粮食给他。
或许是为人师表多年来积攒下来的气势,虽然郑玄只是一老儒,手无缚鸡之力,但在他面前,无论是马家这对问题儿童还是其他学员,在郑玄面前,都乖得跟小鸡一样无害。
“兄长,听说此番你被陛下钦点参战,这可是大战,我……老师……”马铁兴冲冲的冲进来,还未看清楚人,便是炮仗一般连珠说着抱怨的话,只是当看到郑玄看过来的目光时,脖子一缩,身子一转:“我想起来了,父亲叫我有事,兄长保重!”
马超瞪眼看着这个没义气的兄弟,钢牙咬碎,却又无可奈何。
“将书,捡起来。”郑玄径直走入马超的书房,坐下来。
“喏。”马超苦着脸,将被他扔了一地的竹笺和书册又一本本捡起来,庞德在一旁看的好笑,却又不敢笑,苦忍着笑脸站在门口。
“伸手。”郑玄取出一把戒尺,淡淡的看着马超。
“老师,这……”马超想要为自己挣一下权利,这都要出征了,干嘛还要受这老家伙的气,只是抬头一对上郑玄的目光,又泄气的低下头,乖乖的伸出自己的手掌。
“你天资不错,然天性好动,生性易怒,此番陛下迁都洛阳,不止是为抗争天下诸侯,更是为我大汉长治久安奋战,虽非主将,但老夫望你能够安心辅佐陛下,成就万古之功业。”郑玄看着马超伸出来的手,淡淡道:“临别之际,老夫也无常物赠你,唯有三戒,愿君勿忘。”
“啪~”正当马超想要发问,戒尺已经落下,别看马超是超一流武将,但依旧是血肉之躯,仍然会疼,而这戒尺跟了郑玄不知多少年,早已有了心得,这一尺子下去,不会伤人,但疼痛加倍。
“骄傲乃失败之根由,老夫望你第一能戒骄!”
“啪~”又是一尺落下,郑玄看向马超:“你生性浮躁,不当大事,却不知,越是浮躁,越容易露出破绽,为敌人所趁,第二戒,老夫望你能够戒躁!”
“啪~”
“为将之道,切忌贪功冒进,你年纪尚浅,最容易犯此忌讳,殊不知,沙场之上,为将者贪心一起,便是败亡之时,第三戒,老夫望你戒贪!”
一开始,马超还在龇牙咧嘴,但随着郑玄每一尺落下,马超的表情却渐渐严肃起来,眼眶也有些发红。
待三尺完毕,马超突然跪倒在郑玄身前,躬身叩拜道:“老师三戒之言,超终身不忘,谢老师数年来教诲之恩。”
“唉~”郑玄有些落寞的看着马超,将戒尺放在桌案之上,叹息道:“你学业未完,老夫本不希望你此刻出仕,然此战,关乎国运,亦关乎我大汉万世之传承,陛下既然钦点,必是你身上有陛下看重的本事,老夫不好阻拦,也望你能够尽心辅佐陛下,他日每临战阵之时,能够多想想今日之三戒,也不枉你我师徒一场。”
讲武堂,如今已非纯粹说武之地,为了增加麾下将领的能力,兵法、学问都会讲一些,郑玄作为讲武堂客卿,算起来,与所有讲武堂中人都有师徒之谊,然郑玄自入长安以来,不知有多少权贵子弟上门拜师,却都被郑玄婉拒,如今郑玄这般郑重其事的说教,说起来,也算是将马超当做真正的弟子了。
“老师放心,孟起必不负老师厚望!”马超恭恭敬敬的叩首道。
“公子,还不拜师!”马超一时间没听出什么,一旁的庞德可是有些焦急了。
马超闻言一怔,随即恍然,连忙再度向郑玄拜道:“弟子叩见师傅。”
郑玄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庞德,淡淡道:“将军已非马家军将领,如今将军乃朝廷将领,望将军铭记。”
庞德一怔,随即苦笑着躬身一礼,不敢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