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的唐氏天真无忧,苏镇磊不是她认识少年人里面最为出色的人,可是后来,大约是她到了相看的年纪,她偏偏喜欢了他。
多年后,唐氏面对苏镇磊的时候,只有一种深刻体验,这是她少年无知不听长辈劝说的后果。
自个选的路,人前笑,人前哭,也要和他白头走到底。
苏镇磊的心里面最深印象,唐氏和他是一见钟情。他容不得唐氏否认事实,他笑着说:“那一天,你一身花粉衣裳在树下,你笑得比花儿还美。”
唐氏伸手摸一摸脸,她的心里微动一两下之后,她莞尔笑起来说:“还是年少无知的时光里最为幸福。那时太过欢乐,此后再也寻不到那样的日子。”
唐氏直接否决了她新婚时的甜蜜,苏镇磊瞧着她,他的心里有一根软刺,一下又一下的刺激他。
刹那间,他忘记城外病了的妾室和庶女,他只记得他心里面的不平和委屈。
他哑着嗓子说:“玉儿,你生气,也不能否认我们是有过好日子。”
唐氏笑着点头:“大爷,你说的是,那时大爷年青,我年轻。大爷英俊,我正貌美如花。是,过得快乐,我现在不敢回想。
就怕越想,心里越发不明白。走着走着,你变成我不认识的模样。而我,夜里不敢照镜子,就怕那人苍白的让我想上手,直接抡她一巴掌了事。”
苏镇磊怔然瞧着唐氏,好一会说:“我们好好过日子。”
唐氏瞧着他,涩涩的笑着说:“自然要好好的过曰子,不为你和我,也要为了我们的长辈和孩子,也要好好携手走下去。
这一辈子,我和你是分不了。我们不吵不闹,遇大事,互相商量之后做决定。别的事,你主外,我主内,互不插手对方的事。”
苏镇磊垂头丧气的离了东园,城外的人和事,都抵不了他内心里永恒缺失的那一角。
那年那月那人,坐在书房里,苏镇磊面上静悄悄的淌过两行泪。
他伸出去的手,从此还能握住那人的手,却永远握不住那心,他永失那颗诚挚曾经全然向着他的心。
夜,来了。房里黑透了,苏镇磊扶着桌面站了起来,他向着黑暗苦笑了起来。
近几年来,他不去寻唐氏,她从来不会主动走近他。
这几年,他一直努力在做一个美梦,他们夫妻还能走回最初的岁月。
现在唐氏告诉他,他和她,回不了头,只能互相将就过一辈子。
苏镇磊走回东园,他冲着唐氏说:“玉儿,我不认同的你的说法。”
唐氏佷是惊讶的瞧着他,只觉得他近十年来,面上那种时不时浮现的迟疑不决,一下子就没有了。
唐氏瞧一眼苏镇磊的红肿眼睛,她跟常顺娘说:“叫人去煮两个蛋来。”
常顺娘很快吩咐下去,她还特意去守着。
苏镇磊刚刚那样的走了,常顺娘一直担心苏镇磊会直接冲到城外两个妖精处。
她一直暗自让人看着苏镇磊的去向,还悄悄派人跟苏丰道去说一声,言下之意,就是可以派人请大夫去城外,苏镇磊则不能在这个时节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