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记官听见妻子的叹息,他只觉得妇道人家的心思太过细碎了,他已经宽抚了她好几次,可是她还是担忧长子迈不过这道坎。
王夫人与王书记官说过话之后,她的心里舒服了一些,她瞧着王书记官那万事不存心的神态,她颇有些羡慕。
冬天里雪接连下过几场之后,林望舒吩咐人注意巡查危房。
林宅屋顶的雪,总是会让人清理一些。
当然在下雪前,林望舒已经安排人仔细的修整过林宅各处的屋顶。
那些天里,官街各处听得见匠工们的声音,他们用他们特有的号子吆喝着。
初初时,他们的声音不大,过后,见到无人训斥之后,他们的声音便不由自主的大了起来。
林静琅和林广辉姐弟听了之后,姐弟两人跟着他们吆喝起来,引得匠人们特别的欢喜。
林望舒和苏青芷都不曾指责姐弟两人的行事,他们觉得两个孩子感受到生活的乐趣。
再说他们夫妻在年少的时候,也不是那种特别守规矩的人。
管事妇人惊讶之后,她自然也不会多言,因为两个小主子的年纪实在不大,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好奇喜欢学旁人行事的年纪。
官街上的孩子们,在这几日里,也学会跟着匠人们吆喝着。
王喜儿颇有些担心的跟苏青芷说:“你说孩子们将来会不会因此不上进好学?”
苏青芷的心里面还是佩服匠人们精湛的技艺,她认为这是一群聪明人。
可是如苏丰道所言,她一个女子是绝对不能对外人说这种的评价。
她面对王喜儿的担心,她笑着说:“这些匠人的技艺是一辈传一辈,我们的孩子们只不过是一时的好奇,等到再大一些,他们就不会有这份好奇心。”
他们这样的人家,是没有那种氛围,自然孩子们轻易是不会移了性情。
王喜儿对夫婿离了学堂在家里歇着的事情,她的态度很是坦然。
她跟苏青芷说:“我娘家兄弟悄悄跟我说,他就是在那个学堂当夫子,只怕也是教不下去了。
那位老夫子一家人走了,可是留下来的夫子们,总是待那位老夫子会有几分交情在。
这事情,最后谁都没有落到好处。我和他,经这一事之后,我再也没有往日那般的相信他。
而他待我,只怕在心里面也生了那么一些。”
苏青芷笑瞧着她,说:“不怕,时日长一些,他总会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
王喜儿轻叹说:“以前的时候,我常听人说世上难得有几对真正恩爱的夫妻。
我嫁给他之后,我觉得那话太不可信了。那时候,我认为世上恩爱夫妻多着呢,我和他就是当中的一对。
现在我信了,他面上待我渐渐如往日,可是我心里面明白,还是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