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从的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他保持一种静默的神态。
林家五太夫人的心啊,就象在冷水里泡着一样的难受。
她酸涩的跟林望从说:“老大,你是不是心里怨着我?”
林望从抬眼瞧一瞧她,摇头说:“母亲,你多心了,我谁也不怨。
当年我收用女人的时候,我也是自愿收用的。”
林家五太夫人有时候面对长子,她总有一种无处落手感觉。
她瞧着他,说:“这么多年,你身边就无一知心人,她也太过狠心了,她不肯接纳你,也容不得别人待你好。”
林望从瞧着林家五太夫人面上的关心神色,他的心里有一种深浓的疲倦感。
他已经瞧明白他将来的路,他前面的路,一样是瞧不见尽头在何处。
林望从想起他让明氏处理丫头的时候,明氏跟他说,她现在年纪大了,她越来越不耐烦应付麻烦的人和事。
林望从总觉得她所说的麻烦人事,指的就是他和林家五太夫人。
可是他心生退怯,他不敢问明氏,他担心明氏直接揭了答案,他们夫妻到大约一年里相面的机会都没有几次了。
林望从的年纪大了,他反而能够瞧明白林家五太夫人折腾这些事情后面的用意。
或许他瞧得越清楚,他的心里越更怜悯林家五太夫人好几分。
林家五太夫人不管如何的折腾,现在是越来越激不起林家五老太爷那关心的心思。
如同他也一样,不管他如何的去做,想法子招引那人的注意力,明氏待他心如止水般的冷清。
林望从瞧得越明白,他对自个越放荡越放弃。
林望继劝过他,林望景这一次回来后,他也是一样的劝他。
两个弟弟都劝他,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实在用不着他去花心思应付。
大的道理,林望从都懂,然而他还是觉得痛苦,他总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他羡慕两个弟弟的日子。
林望景与他说:“大哥,你实在心里烦得慌,你去安南城,你去寻小弟弟说一说话。
我觉得他大约能够懂你一些,我和二哥两人待妻子的心思都不曾放在家里面。”
林望从轻摇头,说:“我没有空去安南城,你多去一去,小弟那里有事,你多照应一二。”
林望景走的时候,他又悄悄来见了林望从,与他说:“大哥,我春天里在安南城,你那差事请得到假,你有空,就来吧。”
林望从笑着送林望景走,与他笑着说:“你与小弟说,琅儿和辉儿在家里,他们夫妻只管安心。”
林望景夫妻出发去安南城,一路上伴随着细细密密的春雨。
在半路上,镖队又因马车轮子的事情,又在半路上休整了一日,同行人难免有些不悦,然而大家都只能容忍着。
镖队缓缓往安南城行驶去,镖队的人,也知道因为天气的原因耽误了大家的事情,自然对大家的冷脸全当没有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