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扬毫不犹豫地吼道。
走私无所谓,但走私人口这就不行了。
“五梅老弟,别来无恙!”
但也就是这时候,从那船舱里又冲出一个青衫老者,向着他一举手说道。
沈廷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他再次下令止住了鸟船。
“兄欲何往?”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
“倭国旧友相邀,前往游学而已,侍妾不愿离故土,倒是让五梅老弟见笑了,人各有志,兄也不再勉强她了,不如就赠与五梅老弟,也算是一场情分。”
后者说道。
沈廷扬看着水面的女子,这时候一艘距离最近的鸟船上,四名水手都已经跳了下去,那女人虽然不识水性,但也多少能扑腾几下,海水也没那么容易淹死人,至少她撑到那四名水手过去没问题,这个女人的身份他已经猜到,这便宜完全可以捡的,虽说他其实玩黑的也无所谓,但总归让人笑话,再说双方也多少有点交情,真要赶尽杀绝还有点拉不下脸,而且以后也容易招非议。
“兄走好,小弟不送了!”
他拱手说道。
“多谢贤弟!”
后者长出一口气感激地说。
那艘倭国商船缓缓地开动了起来,沈廷扬叹了口气,多少有些唏嘘地一摆手,向那老者做了个告别的动作,只是后者已经匆忙钻进船舱并没看到,沈廷扬低头看着海面,四名水手已经赶到抱住那女人,后者已经呛了几口海水,正在剧烈咳嗽,一张绝美的容颜令他更是不胜感慨,然而就像她突然投海一样,这女人在停止咳嗽后,又突然间举起手指着正在驶离的倭国商船……
“五梅公,他要降清,船上有建奴!”
她对着沈廷扬高喊。
沈廷扬愕然抬起头。
“锦衣卫!”
几乎就在同时那观察员喊道。
远处的长江口,十几艘最快的水师的鸟船突然出现,排着横队就像张开的渔网般兜向倭国商船前方,在正中间的鸟船桅杆上一面红色龙抱日月旗飘扬,只不过在旗帜下的甲板上,还站着一排背后背荡寇铳,身穿锦衣卫军服,手扶着刀柄的士兵。
“快,开炮!”
沈廷扬毫不犹豫地吼道。
在他身后右舷甲板上,伴随着一阵混乱的喊叫,六门红夷大炮几乎同时喷出火焰,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六枚炮弹呼啸飞出,瞬间打在倭国商船的左舷,因为距离只有几十米,两枚炮弹甚至准确击中了水线,海水立刻开始灌入船内,船上水手惊恐地跑动着。紧接着大福船就靠上去,就在那女人被救到一艘鸟船上的时候,大福船也快靠帮了,早就准备好的水兵纷纷抛出钩子,像加勒比海盗里一样挥舞刀枪跳过去,倭国商船的船舱里,一下子冲出五个男子,凶悍地挥舞着弯刀扑向那些水兵。
这五个人战斗力极强,转眼间就砍翻十几个水兵,而那些倭国水手也加入战斗,很快登船的水兵就死伤殆尽。
然而这并没什么用。
沈廷扬的后面还有一万水军呢!
而且他也不需要那么麻烦。
就在登船水兵全部倒下的瞬间,大福船甲板上六门居高临下的大炮骤然喷出了火焰,无数散弹就如狂风暴雨般横扫过去,这下子那些人再能打也没什么用了,包括那五人在内倭国商船甲板上几乎所有还站着的都被打成了筛子,为首那男子的帽子都被打飞,甚至连头上的一层假发都带飞了,露出里面的已经长出的短发茬和后面的尾巴。
“建奴!”
一片惊叫声响起。
那男子浑身是血居然也还没倒下,举着刀吼叫着,凶悍地准备冲上福船,但也就是在同时他身后舱门处钻出一个美女,拎着个凳子恶狠狠地砸在了他后脑勺上,那男子茫然地回过头,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她,然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凳子就再一次狠狠地砸落,他身子一歪带着满脸的悲愤倒在了甲板上。
“顾横波,你这可不像淑女啊!”
沈廷扬笑着说。
“五梅公见笑了,此人是建奴军机处章京索尼,龚鼎孳就是受他收买鼓惑才谋逆的,龚鼎孳伏诛后他们逃出南京,妾身也是被他们挟持的,早想狠狠揍这个建奴一顿了。”
顾横波娇笑一声说。
紧接着她就像不解恨一样,抬起一只小脚,用那驴蹄鞋狠狠跺在索尼两腿中间,可怜索尼在昏迷中惨叫一声,然后疼得在那里抽搐起来,搞得周围所有男人都悚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