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淮门在北,满城在南,两地相距十几里,就算骑马狂奔也得十分钟以上,更何况在南京城里也狂奔不起来,而杨丰没用两分钟就打了进来,那信使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赶到,清醒过来的林升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迅速把满身是血的仙尊,连同两位仙童请进了一辆拦下的马车。
“仙尊,若是想避免麻烦可以直接掉头出城,然后再去码头登船,清妖的反应速度没那么快,这长江上只要顺流而下,他们也就不可能追上,只要出了长江口就海阔天空了,如果仙尊还欲留在江宁,那弟子在城内还有一处宅子,仙尊可在那里歇息,不过清妖接下来肯定阖城搜捕,那时候难免会查过去。”
林升说道。
他已经暴露,他家肯定是首要搜查的目标,好在南京他也没什么真正家人,不过是两个从青楼买的小妾而已,他的家人都在襄阳老家,所以倒也不在乎舍弃。
“你立刻出城,返回襄阳去告诉张存诚和齐林,要他们立刻动手夺取襄阳,有那五百圣教军就足够了,黄龙观还有两千多支火枪,还可以再武装起两千火枪兵,而绿营中也有大批咱们的教友,他们肯定会配合的。在夺取襄阳之后就按照本仙之前所教,打土豪分田地发动教徒准备迎击清妖,到时候能守则守,收不住就退回保康,有本仙在这江南动手,清妖也没什么精力去对付他们,如果他们能击败清妖,那么就向南夺取荆州和武昌,本仙也会向西进攻,估计不出一年咱们就能拿下长江沿岸。”
杨丰说道。
既然已经暴露身份,那就干脆直接起兵了!
黄龙观已经有五百圣教军,都是他亲自训练近半年的,虽说没有经历过实战,但无论排队枪毙战术还是刺刀战术都已经熟悉,那些他亲自挑选出来的军官甚至还都在他教导下进行了军事指挥方面的培训,虽然半年时间仍旧有点短,但这支军队放眼中国同等数量下恐怕已经没有敌手了。毕竟他们的敌人是一群可以说烂到极点的废物,原本历史上白莲教那些没有任何军事素质可言的农夫,仅凭勇气就能打得清军损失惨重,九年间使清军光中高级将领死了四百多,更别说他现在还有这支圣教军和有着严密组织的信徒,可以说只要起兵拿下襄阳毫无难度,唯一的问题也就是接下来清军的反攻。
但有他在江南闹起来,乾隆是顾不上管襄阳的,不用多了,他只要堵了运河,那乾隆就得倾尽全力来跟他拼命,这江南的漕运可是满清的命根子。
“还有,聪儿你跟他一起!”
杨丰紧接着对王聪儿说。
“打下襄阳后立刻组建华夏朝廷,本仙是皇帝,政务交张存诚为丞相,军务交齐林为大都督,各省教长为巡抚,府县教长为知府县令,圣教军由杨忠指挥,让杨忠自行扩充至最少一个旅,他是旅长,军工生产交给姚之富,财政税收由你娘负责,旗帜用红底金龙抱白日黄月旗,就是我当初画的那个。然后收缴所有清妖官员旗人和地主的土地,官员和旗人的财产全部没收,地主让邻里检举,有罪者该抄家抄家该杀杀,律法就按照我留下的圣教律,记着别忘了对有罪者要公审,而没收的田产以每对夫妻五十亩标准分给无地少地的贫民,至于商贩只要愿意加入圣教的就不要动,打出咱们圣教的口号,均田,免粮,诛清妖,复我华夏太平盛世!”
杨丰说道。
“明白!”
已经十三岁的王聪儿很干脆地说。
“仙尊,您在这里小心!”
她接着有些羞涩地说。
说完还用威胁的目光看了阿奴一眼。
“放心,那清妖还没有能伤到本仙的东西!”
杨丰摸着她的小脑袋说。
就这样他们迅速分开,林升把自己的宅子位置告诉车夫,然后和王聪儿下车,他们本来就是骑着马进城来的,现在又重新骑上马,从这里沿陆路向武昌。
他们走专门的官道最多半个月就能到襄阳。
南京这边就算搞清杨丰的身份,然后向湖广总督发出拜上帝教准备造反的警告,湖广总督那里也需要点时间去做必要的调查,两家又不是谁管着谁,湖广总督不可能对两江总督的公文不做任何调查。
湖广总督确认了才会给襄阳府下命令。
而襄阳府衙,安郧襄荆兵备道衙门都至少一半衙役是圣教的信徒,他们也肯定会有人给齐林报信的,同样襄阳游击手下的绿营也有近半是圣教信徒,绿营是本地世袭,就算他们不是圣教信徒,他们家属亲人也肯定有,一但牵连起来他们也跑不了,所以这些人同样会给齐林等人报信的,那么不用杨丰的命令早有预案的齐林等人也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事实上不出意外的话,襄阳不会有真正的战斗。
因为克扣军饷严重,襄阳的几百绿营早就恨不能剁了他们的游击,而这一年很多绿营士兵都是靠着圣教的帮助才维持温饱,圣教要造反的话,他们最有可能的是立刻回头把那些将领乱刀砍死。包括郧阳镇的那些绿营也是如此,真正需要迎战的是荆州将军的驻防八旗还有宜昌镇总兵的绿营,但这些是打下襄阳以后需要考虑的,而襄阳这座要塞只要打下来,那么清军想夺回恐怕是很难。
“铁打的襄阳,我倒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杨丰转过头对阿奴说道。
后者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蜷缩在马车角落里,用眼角余光偷看了他一眼,然后抱着双腿蜷缩得更紧了,而此时外面一队清兵正急匆匆的跑过,却丝毫不知道他们的公主正像无助的羔羊一样,在怪兽那凶恶的目光中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