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兄莫要泄气,你们一定能赢的。”一个尖亮的嗓音忽然响彻全场,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名白袍公子正红着脸掩着口,眼露惊慌之色。
夏四林着场上苏锦等人的窘态,心里着实难受,也不知怎么了便脱口而出,喊出这一句来;喊出口之后,却又害羞不已,面庞飞红。
苏锦大为感动,伸手朝夏四林伸出大拇指,双手连拍,吼道:“都打起精神来,即便是输,也要输得像个男儿,莫要垂头丧气,失了自家的精气神,更何况比赛才刚刚开始,蹴鞠之道技术不是决定性的,团结一致,外加毅力坚韧,未必无翻盘之机。”
王安石、魏松鹤纷纷附和道:“说的对,跟他们拼了。”
无名队发动第二次进攻,这一次王安石顶到最前边,接到苏锦的传球之后,一脚抡起,球直冲风流眼而去,众人都以为此球必进,场边的拥泵都准备振臂欢呼了,但那皮球鬼使神差的偏了一线,撞到风流眼的钢圈边缘,反弹到场内。
众人来不及惋惜,球已经到了红马队员的控制之下,很快便推进到无名队这边,三传两递之后,张叶扯出空挡,将球大力抡起;众人心头一片冰凉,这便是三比零的结局了。
然而忽然间白影一闪,一人飞身鱼跃而出,在半空中将势大力沉的皮球硬生生的挡了下来,只听啪的一声,皮球砸在那人的胸前,顿时窝的他差点背过气去。
那人正是苏锦,这豁出命来的一扑,真的将这凶狠的一球给拦下了,但是皮球的力道也闷的他脸色煞白,胸口隐隐作痛。
众人的惊呼声中,苏锦扑倒尘埃,吴恒心魏松鹤等人抢上去要扶,苏锦将身前皮球往前一推喝道:“快进攻。”
众人如梦初醒,吴恒心踮起皮球吼着往前冲,冲了大半个场地将球一脚塞到最前边的王安石脚下,王安石咬着下唇,潇洒的一转身,抬脚巧射,皮球带着完美的弧线穿过红马队的风流眼,场上顿时欢声雷动,比分变成了二比一。
苏锦顽强的一扑,点燃了众人的斗志,上半场双方你来我往,精彩惊险镜头不断,到上半场结束的时候,比分定格竟然定格在六比六上;连无名队的队员自己都不敢相信是这样的结果,半场结束的锣声响起后居然大声欢呼起来。
“你们赢了么?这般高兴作甚?”红马队员出言讥讽道。
“迟早的事,俺们会教你们尝尝厉害。”吴恒心自信心爆棚,边擦汗边回击道。
两边的队员都气喘吁吁,红马队员的沮丧之情溢于言表,本来自信满满的他们没想到受到这么顽强的阻击,好几次必进之球都被对方冒着被踢到的危险在脚前封堵而出,这对士气是一种极大的打击;对方的反击也及其犀利,王安石苏锦两人穿花蝴蝶般的在自家场地前扯动,颇有些游刃有余的意思。
休息时间里,双方喘着粗气狂灌着凉茶清水,各自的拥泵涌上前来七嘴八舌的议论不休,有的出着主意,有的帮着扇风。
张叶心头窝着火,这架势,这场比试有些玄,张叶不由得偷眼了曹敏,见曹敏面色阴沉端坐椅子上喝茶,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由得想起曹敏在赛前叮嘱自己的话:“无论如何这一场比试必须拿下,要打击苏锦的气焰,这一次的事情办好了,对你会有极大的好处,明年的秋闱,你属京东道举子,京东道的监考乃是礼部派的黄侍郎,此人跟我关系颇深;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你父上次来信要我多多关照与你,你也须得为我做些事才是。”
张叶是老油条了,在汴梁的山居书院混了一年,结果张榜时名落孙山,虽然靠着老子的庇荫也能登堂入室,但是老爹说了,万不得已不走此道,朝廷里一帮子人都暗地里盯着呢,巴不得逮点什么由头跟皇上参上一本,官宦之子强封入仕虽不违例,但近几年几位大臣天天说什么‘冗官’之事,搞得没人敢因为自家的事而提这个茬儿,无奈间官宦子弟才纷纷去各大书院苦读碰运气。
张叶知道自己不是应举的料,曹大人的意思很显然是暗示自己在科举时可以命人开一面,这便大大增加了中举的可能性,曹大人愿意帮忙自己当然要表示表示,虽然钱物送了也不少,但眼前这事无论如何也要办成才行。
想到这里,张叶心头烦躁,伸手拨开围在一起的拥泵们道:“去去去去,别在这烦人,我等须得商议下半场的对策,都一边凉快去。”
待众人被赶到一边之后,张叶将队员聚拢在一起,低声道:“照这样下去有些玄啊。”
众人问道:“怎么办,球头拿个主意。”
张叶四周,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快速的说了几句;众人面色怪异,朱天顺抹着汗道:“那曹大人会不会将我等逐出场呢?”
张叶诡异一笑道:“照我说的做便是,万事有我。”
众人见他说的有恃无恐,当下放下心来,脸上纷纷露出怪异的笑容,朱天顺舔着嘴唇道:“这下可过瘾了。”
那边厢,苏锦等人正兴高采烈的谈论着上半场的比赛,周围的人也七嘴八舌的谈论不休。
苏锦道:“下半场更加艰苦,但咱们只要延续上半场的顽强之风,此战必胜。”
众人大喝道:“必胜!!”
一炷香燃尽,休息时间到了,曹敏长笛鸣起,众人纷纷归位,双方再次入场,下半场的比试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