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在山寨里扫了个遍,残余的的十几名匪徒逃的逃杀的杀,基本肃清了一遍,又将囚室里陈老根等人放出,装扮成土匪摸样跟随众人一起出了山寨,往山下走。
刚出了寨门,道边忽然蹦出来一个人影,邱大宝喝道:“谁?”
那人闻讯赶紧上前道:“是二当家的么?”
邱大宝眯眼细,原来是一名叫做小六子的土匪,平日跟自己并不捻熟,忙问道:“小六子,你在这里作甚?”
小六子道:“适才刁麻子命我下山通知大当家,说你勾结官兵造反,小的想了又想,可不能出卖二当家的,所以便躲在路边草丛查动静,二当家的,你没事吧。”
邱大宝道:“小六子,你为何这般帮我。”
小六子道:“二当家的还记得么?上上个月,我老娘过世,二当家的给了兄弟两贯钱,还开恩让我回家偷偷将老娘安葬,这份情义,小六子一直记在心中,就想找机会报答您。”
邱大宝仰天长叹,为恶有恶报,为善自有善报,平日点滴恩惠,关键时刻却能救自己性命,若今日这小六子下山通知了沈耀祖,所有的计策全部都要泡汤,沈耀祖识破计谋,自己等人便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苏锦也暗自庆幸,说到底,这计策漏洞太多,很多不可预知的差错都出来了,还好老天帮忙,邱大宝平日里的作风也帮了大忙,关键时候化险为夷,不能不说冥冥中天意主宰人事了。
邱大宝命人敲起铜锣,将两侧山坡上密林中的哨塔上的土匪统统集合在大道上,指着山下熊熊火光道:“诸位兄弟,你们山下官兵已经大举进攻,大火已经蔓延山林,将近两万的官兵连夜对山寨进行围剿,这一回山寨怕是撑不下去了。”
一名大胡子土匪叫道:“二当家的,这是什么话?咱们山寨地势险要,大当家的早说过,别说两万,十万雄兵也奈我们不得,二当家说这话,不怕大当家的拿你开刀么?”
苏锦一使眼色,王朝窜上去,一脚便将那大胡子踹倒,手起刀落;那张刚才还在说话的头颅已经顺着山坡滚出老远,这辈子没开口机会了。
土匪们大哗,邱大宝高声道:“实不相瞒,我已经和朝廷达成契约,只要献出山寨,我等均能免除罪责,重新做人;当然,本人也不强求,有不愿意跟着我干的,请放下刀枪,我会用绳索将你们捆在路旁,待大事成功,自然来解救你们;但是有暗地里使坏的,刚才那人便是榜样;若是愿意跟着我干,我保证朝廷绝对不会为难你们,而且会论功行赏,从此拨云见日,再不做这让祖宗蒙羞的匪徒。”
当此情势之下,谁敢说个不字,山下官兵急攻,大寨中乱势已成,刚才那人只多了一句嘴便身首异处,此刻不认风头,岂不是傻瓜蛋一枚,更何况即便不想参与谋反,二当家说用绳索捆在路边,一夜过来还不成了冰疙瘩;但是如果跟着干,就凭眼下这百十口子人胜算不大,万一不成,沈耀祖整治叛徒的手段,那是想一想都要做三天噩梦的。
犹豫间,马汉赖不住了,大骂道:“跟他们罗嗦什么?不愿意跟着干的便拿起刀枪,咱们血拼一场,恁多话说;官兵马上就要攻破山隘,第一道关卡上全是咱们的人,老子可要去赶紧捡几个人头好邀功请赏,不愿意干的来跟老子先火拼,省的耽误老子升官发财。”
马汉这句话彻底摧毁了众人的心理防线,原来山下关卡的人也已经反了,山寨最大的凭借便是三道险卡,他们都反了,还坚持什么劲儿,有人当先拜倒屈服,顿时像传染病一般的传染给了其他人。
邱大宝哈哈大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诸位兄弟,你们的好日子要来了,再不必担负盗跖之名,也不需要天天在这山野之上喝西北风了,咱们拿了沈耀祖,领了朝廷封赏,然后痛痛快快的进城逍遥快活,再不必担心官兵围剿,夜夜噩梦了。”
苏锦暗挑大指,想不到邱大宝倒真是个人才,手头上有料,嘴巴也不怂,这一番话激励的土匪们立刻便神情振奋起来,这货倒是个心理战的高手,只不过搞笑的是,这个高手还是被自己攻破了心头堡垒,来自己比他还高那么一点点。
由不得苏锦沾沾自喜,眼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苏锦立刻清点人数,一共招降一百六十三名土匪,苏锦将他们插花分为两个都,分别以邱大宝和王朝做临时都头,又指派了两名副手。
一番折腾之后,天色已经墨黑如漆,山下喊杀之声更甚,苏锦知道再也耽误不得,官兵们的佯攻随时会被破,须得赶紧赶往第一道关卡。
众人深一脚浅一脚在山下呐喊声的伴奏下赶往第三道关卡,真正的考验就要到来,第三道第二道关卡中的土匪都需要肃清才能和第一道关卡的陈老四回合,否则前后包夹之计便要落空。
队伍在第三道关卡上方数百步外停下了脚步;苏锦附耳在邱大宝耳边一番密语,邱大宝心领神会,整好衣冠,义无反顾的独自一人往关卡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