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无聊者随意揣度说,苏锦和晏殊之间原本就有关系,又说苏锦长相倒是有些像晏殊,虽然身材上相去甚远,但后脑勺起来相差无几,凭着这相似的后脑勺,大抵可以猜测出晏殊和苏锦之间怕并不是简单的爱才惜才这么简单。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赵祯也很尴尬,他是皇上,但是他是个聪明人,当然不会因为有了这封信便胡乱的揣度晏殊是否和此事有关,晏殊平日的办事风格可当的上是左右逢源,除了跟朝中个别人有些芥蒂之外,还从没听说他和什么人红过脸,这样的人打死也不会给苏锦出这样的糊涂主意。
苏锦是晏殊举荐之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在处理之前,怎么也要听听晏殊的口气,赵祯虽然愤怒,但是还不至于糊涂到无视晏殊感受的地步。
一片寂静中,赵祯缓缓坐下,开口道:“此事当真让朕难以相信,剿灭土匪是好事,但是矫诏而为,不顾官兵生死拒绝援兵,而且胡乱许诺匪首官职,这些事不是剿灭一个小小土匪山寨的功劳便能抵消的,若真是如此,朕也不能坐视不管了;关于此事,我想听听晏爱卿的法。”
晏殊思绪如潮,心中郁闷愤怒交织在一起,滋味难以形容;他实不知苏锦会捅了这么大的漏子,其实他最愤怒的事情还不是苏锦所做的这些事儿,而是关于此事苏锦居然只字未提,怎么丢的粮食,怎么打得土匪,苏锦只是泛泛而过,细节几乎没有,除了结果,过程一切皆无;从而导致今日在朝堂上被吕夷简打了个措手不及,自己居然还无还手之力,这正是让人恼火的地方。
赵祯问他意见,他不能再保持沉默,他终于打定主意先拖住这件事再说,虽然众人都嘴上说此事与己无干,但是怎么能没关系?人是自己推荐的,现在出了漏子,脱得了干系么?现在杜衍庞德他们巴不得将此事赶紧查实降罪苏锦,那样自己虽不会获罪,也会背上识人不明之过,若是罪名坐实,那么相位之争恐就成水中花镜中月了。
“皇上,臣实不知从何开口,这件事你问臣的意见,臣不好说,毕竟人是臣举荐上去的,还是避嫌为好。”
吕夷简、杜衍等人偷着乐,晏殊这是要撇清啊,出了事立刻往后缩,这家伙打得好主意,但是皇上恐怕不会让他如此轻松。
果然,赵祯温颜道:“你心中如何想便如何说,说到底你举荐人办差只是为了朝廷,而非为你个人私利,此事朕也是首肯了的,若说有过,朕其实也有过错。”
众人一愣,皇上这也是在帮晏殊撇清啊,皇上偏心眼,哪有这么说话的,杜衍一肚子不高兴,偷吕夷简一眼,吕夷简清瘦的脸颊上都快能刮下来一坨屎了。
吕夷简杜衍都明白,皇上说这话,便是要晏殊说几句自责的话,然则此事便不了了之,即使拿办苏锦,也和晏殊毫无干系了,皇上简直就是个和稀泥的,有些时候这种和稀泥的性格自己觉得挺好,但此时却觉得不能接受,本来就是借机把火烧到晏殊头上,皇上不帮着扇风,可也别帮着灭火啊。
“皇上……”杜衍急性子,忍不住便上前要说话。
赵祯岂会让他有机会,摆手道:“先问晏卿家意见,杜卿家莫急,稍后朕自会问你们的意见。”
杜衍吃瘪,一番慷慨陈词之语全部被赵祯一巴掌打进肚子里,噎的翻白眼;正郁闷间,晏殊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