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门弟子们没有别的想法,活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冲出这个曾经是他们在扬州百姓面前引以为傲鼻孔朝天的资本,让他们倍感骄傲的北口三里胡同;此刻的北口三里胡同已经不再是身份的象征,而是困死他们的囚笼。\\\\
近百人在刚才的那一番打斗中丢了性命,活下来的这些人对于活命有了前所未有的需求,所以他们冲锋的脚步也更坚决、更勇敢。
特别是到二师兄和三师兄身先士卒一马当先的矫健身影时,普通弟子们也失去了犹豫了理由,二百多人的队伍就像一股巨浪,卷过面前的几小堆杂物堆积的障碍,直奔胡同南口冲去。
马鸣儿翻过一座满是桌椅的杂物堆,一眼就到前面三四个啄突狼奔的背影,显然是官兵们正在逃跑,这一发现让他更加坚信南边的官兵人数不多,而且并无什么火油箭。
“前面逃跑的就是刚才那名狗官,活捉了这龟孙。”马鸣儿声嘶力竭的吼着,撒丫子带着人猛追,浑然没发现过了身后的那道障碍之后,原本亲自命人堆积了七八堆障碍物的胡同南口附近已经是一片坦途。
马军士兵的效率还是有点高的,就那么一点时间,他们居然蚂蚁搬山般的将七八堆障碍清扫的干干净净,只留下地上破碎的瓷渣和一些横七竖八的小物事。
似乎是给龙虎门的人帮了忙,这些障碍物被清除之后,龙虎门众弟子似乎踏上了康庄大道,一路畅通无阻速度极快的冲向南口,前面三四个蹒跚的背影在他们眼中就像猎犬眼中的兔子屁股一样,那样的具有诱惑力和指向性;只可惜胡同太黑,天色太黑,很快这些兔子们便失去了踪影。
但这些并不影响胡同南口离自己越来越近,对北口三里胡同了如指掌的众人,即便是在这目不能视物的黑魆魆的夜里,也能凭周围建筑的形状知道,再有几十步便是胡同口了;而且更让人兴奋的是,胡同口一片黑咕隆咚,原先守在胡同口的官兵燃起的大火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可想而知那些官兵早已经逃得没了影子了。
自由就在前方,逃出生天的喜悦让龙虎门弟子们个个变成了法拉利赛车,仿佛冲过巷口的终点线便是金钱美女和香槟在等待自己一样,一个个飙足了速度,闷着头猛冲。
忽然间,夺冠有望的冲在第一的龙虎门弟子的脑门被一个硬邦邦的物事狠狠的顶住,哗啦啦一阵乱响过后,前面的黑魆魆的天幕仿佛摇动了数下,那弟子无暇思索,整个人已经‘哎吆’一声一个倒栽葱晕了过去。
紧接着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十几个冲在前面的龙虎门弟子接连撞上了横七竖八的杂物,撞得面前黑乎乎的庞然大物一阵摇晃,顶端数张椅子滑落下来,摔得七零八落。
马鸣儿惊觉有异,大吼道:“停!停!有埋伏。”
众人吓得一哆嗦,前面的赶紧刹车,后面的赶紧追尾,前拥后挤的挤成一团。
正狐疑间,就听前面摔倒的龙虎门弟子爬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呻吟道:“二师兄,不是埋伏……是一堵墙,我们撞到墙上了。”
“墙?哪来的墙?”马鸣儿有些纳闷;瞳孔张到最大限度,猫一般的伸着脑袋探出手掌朝前面边走边摸,走了十几步远,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终于到了这座墙的轮廓,丈许高的杂物堆在面前,从东到西将整个街道封锁的严严实实,跑的太快的弟子们实在是无法清,加上速度太快,撞瘪了脑袋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说呢,路上咱们防止马队冲锋的那些杂物都去哪了?原来被这帮狗官兵搬到巷子口给堆成了一堵墙。”李癞子凑上来骂道。
马鸣儿差点没乐死:“这说明什么?这帮官兵简直太蠢了,这么堆杂物就能挡得住爷们的生路?不过也难怪,刚才那领兵的官儿就已经蠢得不行,这蠢办法定是他想出来的。”
“嘿嘿,把咱们当成纸人了,二师兄,一把火烧了这道墙岂不一了百了?”李癞子自以为找到好办法。
“兄弟啊,你的智慧也快和那蠢军官持平了,烧墙?自己把自己困在里边?等火熄灭了,外边怕是几千官兵拿着弓箭等着咱们了,我说那些官兵蠢,就是说他们居然不知道将这些杂物给点起火来,这样一来,我们只能掉头往北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