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分,天色转阴;苏锦小睡方起的时候,天空已经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来。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雨,时值春二月,虽然春寒依旧料峭,但空气中已然能嗅得出春天的气味,再加上牛毛般的细雨飘飘洒洒而下,更是让人感觉格外的清新畅快。
苏锦负手站在檐下,着宅院中花坛冒绿的草芽,和远处烟雨中笼罩的汴水河边的如雾般嫩黄的柳条,脸上的神情却有些忧郁。
本来已经通知了赵、方两位都头在东校场准备好一切,自己也要马上动身去和富弼回合跟辽使萧特末开始正式的商谈,但这一场春雨也许会搅乱自己的布置。
雨丝凉凉的洒在脸上,苏锦听到身后悉悉索索的一阵响动,紧接着一双白玉般的小手绕过自己的脖子,轻轻帮自己系上一件披风。
苏锦伸手握住那只小手笑道:“我来猜猜是谁?”
那双小手抽了抽,却没挣脱,苏锦笑道:“绵而无骨,温热纤巧,一定是浣娘了。”
说罢转过身去,果然是浣娘羞怯怯的站在身后,红脸垂首不语;不过另有一人鼓着小嘴手拿蓑衣斗笠气恼的站在那里,那是小穗儿。
苏锦笑道:“穗儿,这是跟谁生气呢?嘴巴撅的又可以挂油瓶了。”
小穗儿没好气的道:“小婢哪敢,跟自己生气呢,小婢又没生着绵软无骨的小手,哪敢跟人生气。”
浣娘伸手挽起小穗儿的胳膊轻声道:“穗儿……”
苏锦摸摸鼻子无语,这丫头像是在吃醋了,于是上前捏捏她的鼻子道:“小孩子家家,无缘无故也生气。”
小穗儿道:“小婢伸手过去,公子爷定然摸不出来是我。”
苏锦哈哈笑道:“谁说的,你当我真的是摸骨算命的相师么?我只不过是到了浣娘手腕上的宝石镯子罢了;浣娘的是淡青色的萤石,柔娘的是粉白色芙蓉石的,你手上是翠绿色的翠榴石,管你们是谁伸手,爷管保不会弄错。”
浣娘和小穗儿尽皆愕然,原来公子爷倒不是对谁特别喜欢些,别人是闻香识人,公子爷是闻宝石镯识人罢了。
“这样吧,你回去把蓑衣斗笠也戴上,爷好久没带你出去逛了,今儿去带你见见场面去。”
小穗儿眼睛一亮,顿时雀跃道:“真的吗?带小婢去见什么世面?逛相国寺?”
苏锦捏捏她的小鼻子道:“逛街也叫见世面?爷带你去和辽国的大胡子去谈判,叫你见见辽人长什么摸样?”
小穗儿欢呼一声一溜烟进了屋子,不一会全套雨具披挂齐全的冲了出来,苏锦早在浣娘的伺候下穿好了蓑衣斗笠,见小穗儿出来,苏锦一挥手,带着王朝赵虎等人出门而去。
浣娘着雨雾中消失的众人,心中微感失落,不过她很快调整心情,让自己不要表露出来。浣娘明白,在苏锦的心中自己还是有位置的,这一点甚至连姐姐柔娘也比不上,而小穗儿公子爷似乎只是当成是个小丫头而已,跟自己姐妹不能相比。
浣娘清楚的知道,公子爷喜欢的就是自己这种安安静静少说多做的性格;公子爷已经是个很闹闹腾的性格了,静下来的时候自然不愿有人在旁边叽叽喳喳的烦心。
浣娘庆幸自己明白了这一点,她也没打算跟别人分享,只是公子爷过于喜欢跟自己呆在一起也有不好的地方,那便是难于启齿的那些事情;公子爷总是兴之所至便要自己陪侍,浣娘不能忍受的还不是公子爷对那事的兴致,也不是那直达灵魂的让人快要死去的撞击力,而是公子的一些特殊的嗜好。
譬如他喜欢要自己摆出各种羞人的姿势,有些姿势让浣娘感到羞耻难当,那是狗儿猫儿才能用的啊,人又怎么能这样呢?而且他更喜欢让自己用嘴巴亲吻他的那里;浣娘倒不是不能接受这样的行为,她早已将自己全部的身心奉献了出去,也不会对此产生强烈的排斥,浣娘只是有些困扰,公子爷是怎么知道这些羞人答答的把式和行为的呢?
浣娘偷偷的问过柔娘,她隐晦的向柔娘提出了自己的担心,那便是公子爷定然是逛过青楼妓院,被那些坏女人给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