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端碗要喝酒,蔡鹏一把按住张飞的手。
“三哥,你快说!”
“好好、那方悦,反手便是一枪,可惜扎空了。”
“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张飞咕咚干了酒,“然后,方悦便被吕布一戟挑下马,死了。”
蔡鹏明白张飞的意思了,白了张飞一眼道:“切,他是他,我是我,我是胜之不武啊……”
“哦,你胜之不武?那你的意思是你如果像那个傻瓜方悦一样,华华丽丽地败了、风风光光地死了,你就‘败之有武’了?”
“我倒宁可当时被吕布扎死……”
“你是不是傻啊?那公孙瓒去斗吕布,只两三个回合便不敌了,我赶紧冲上去,救下那公孙瓒,力战吕布几十回合,虽没落败,但我自己心里知道,我打不过人家。二哥上来帮忙,我们俩打一个还是赢不了,还好你及时赶来,一棍打跑了吕布,哦,照你的意思,你赢了却觉得自己该死,那我和二哥没赢,是不是该羞死啊?”
“……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傻鸟!你懂不懂啥叫打仗?你知道不知道打仗为了啥?打仗看的就是输赢!那有那么多羞啊、臊的,我要是能放个屁熏死敌人,我都懒得拿那丈八蛇矛!”
张飞伸过胳膊,使劲攥着蔡鹏的臂膀:“兄弟,啥叫输、啥叫赢?跑了便是输、没跑便是赢!死了就叫输、活着就叫赢!吕布跑了,他便是输了!方悦死了,他便是输了!以后那吕布、董卓先死了,咱便赢了!”
蔡鹏沉『吟』良久,道:“三哥,我懂了,来,咱们喝酒……”
“哎,这就对了……什么人!”
张飞突然大叫了一声,向门外冲去。
蔡鹏不愧是练武出身啊,稍微愣了一下,一扭头,左手一按身后的几案,“噌”地跳起,抄起大棍,也窜了出去。
一个黑影在前面跑,张飞紧追不舍。
眼看张飞便要追上那黑影,蔡鹏却已抢在张飞前面,一个飞踹,将前面奔跑之人撂倒。
张飞赶上,一脚踏在那人后背,对蔡鹏道:“菜鸟,你跑得咋恁快。”
刘备大帐中。
被俘之人磕头如捣蒜:“大人,小可句句属实。小可确系辽东太守公孙度大人家人,奉公孙太守之命押运『药』材来此交易,不想昨日被路过官兵强行征去货物,小人辱了主公使命,才想暗自打探是何路人马夺了去,也好回辽东复命。小人实无他意啊!”
刘备冷冷道:“那你可探听清楚?”
那人磕头道:“是,小人打探得系北平太守公孙大人部下所为。”
刘备一愣,沉『吟』了一下,突然“啪”地一拍几案:“大胆贼子!汝明明系董逆『奸』细!竟敢谎称辽东公孙大人手下,更甚诬陷北平公孙大人!来人,拉了出去。”
蔡鹏看着瘫在地上之人被军士拖走,刚要上前说话,却见关羽好似眯着眼睛盯着自己,再用余光一瞄,又见刘备冷冷扫视帐内众人。
蔡鹏走出刘备营帐,仿佛跌入冰窖,感到全身冰冷。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蔡鹏木然扭头,是关羽。
“二哥。”
“兄弟是为杀那『奸』细之事而闷闷不乐?”
“二哥,您看不出来?他不是『奸』细!大哥……”
关羽摆摆手,打断了蔡鹏:“我怎么看不出,大哥又岂能不明白。”
蔡鹏大惊:“啊?那、那你为何不阻拦?那大哥为何还要……”
关羽拍拍蔡鹏肩膀:“现今战火纷纷,难说是非,大哥与那北平公孙太守自幼相识,如若将此人放回,辽东势必要与北平发生争端,大哥既是为北平公孙太守,也是为了咱们平原,更是为了黎民百姓啊。”
蔡鹏虽觉关羽的话过于牵强,但也找不到反驳的言辞,他只是感觉,这三国时代,真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诸侯间的权利游戏太过复杂,自己实在太幼稚了。
关羽又缓缓道:“那辽东公孙度一贯巴结董卓,说他手下是董卓的『奸』细,也没委屈他。”
董卓、公孙度、辽东、五木……
蔡鹏想:不知那五木在辽东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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