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决定益州风向的议事最终不了了之,刘璋脸色苍白略带着恍惚离开了大厅,余内众人各怀鬼胎,互相打量了一眼,也是各自离去。
谯周的言论不出意外的传遍了成都,在有心人地推波助澜下迅速的传播开来,城内的百姓并没有哗闹,但是私底下的议论却还是必不可免的,这一种沉默,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凝聚成一股沉闷的气息,街上行人依旧那么多,只是,细细看去,却明显带着一种不知所措的迷茫,而这种情绪依旧还在蔓延。
法正走在人群中并不出眼,刘璋终于注意到了这个年纪比自己略小的书生,一番促膝长谈,最终似有收获的将法正送出州牧府,当然,这一切没有法正边上的张松与谯周一同推动,自然是不可能出现。
法正颇为矜持的笑了笑,与张松谯周两个蜀地有名的人物走在同一平行线上却没有感到一丝的拘谨,而张松与谯周二人亦是打心底未曾觉得法正没有资格与他们同行。
这几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出自法正之手,没有他的暗中谋划与推动,刘璋不会轻易间就慌了心神,而益州内部的波动,亦是很明显,今日出府,黄权与庞羲皆外放出去,黄权贬任广汉县长,庞羲被赶回巴西,这一切的进行,张松与谯周也只是辅助,法正对刘璋的谋划才是最为关键。 “黄权与庞羲既然已出。剩下的只有王累与郑度费观那少数几人,至于董允来敏许靖等人倒是无妨,都是一群见风起舵之辈。才干是有,却非死忠,孝直贤弟之谋划已成大半。”张松低声笑道。
法正笑而不语,朝张松友善一笑,眸子却落在过往的人群中。
谯周则没有那么乐观,却见他皱眉道:“恐怕事情没有那般顺利,临行前。谯某恰好看到郑度的座驾停靠在府外。”
听闻谯周所言,张松脸色微变。这郑度在蜀地可是极有名气之人,虽然出身益州,却非益州集团的扛旗手,此人极有智慧。却不善结党,故而被东州集团与益州集团两个势力所不喜,素来独来独往,若说当初刘焉身前最倚重的谋士为谁,当属郑度,刘焉在世前,郑度隐隐有压着庞羲黄权吴懿等人一筹的趋势,而到了刘璋后,郑度因为其性子耿直急眼了连刘璋都敢指着鼻子骂。故而为刘璋与两个势力集团所不喜,数年前便已被远远调出了权利的中枢,说是一州从事。却都是管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郑度的存在,早就淡出了张松等人的视野,却没想到,关键时刻此人却跳了出来,着实让张松与谯周忌惮。 当然。能得张松与谯周忌惮,郑度此人的本事着实是不小。而法正入蜀也有一段时间了,对于刘璋麾下的各类人等皆有过仔细而严肃地调查,郑度虽然早就淡出了刘璋的权利中枢,却还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法正自然不可能放过对他的关注,对于这个足智多谋,兼通军略,其才敢足以与曹操麾下戏志才相比的顶尖筹画士,法正在他身边放着的眼线同样不少。
“刘璋素来不喜郑度,怎会招此人进府?”
张松眉头微蹙:“以我看来,定是郑度自己前来求见才对,不过,以他的足智多谋,难保不会让刘璋重提了信心,接下来选择顽抗到底。”
谯周脸色微沉,显然,也是心有忧虑。
张松与谯周忧心郑度的出现会搅乱了他们的布置,反倒是法正一脸的轻松惬意。
“无妨”
法正笑了笑,笑容如沐春风,令人一看就非常有好感,却听他笑道:“郑度求见,刘璋愿不愿意见他还是难说,即便是见了,也不会采纳他的意见。”
张松与谯周眉头微蹙,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法正:“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