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无数个冤魂在低声嚎叫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一种恐惧和慌乱从内心的最深处钻了出来,很快便随着这不间断的笛声渗透了苏葵整个躯体。
像是在哪里听过一样……
苏葵忽然觉得脑子都要炸开了,噩梦般的画面紧随而出。
仍旧是那个火红色的梦,红火色的嫁衣,和通天的熊熊火焰!
苏葵踉跄了几步,被巨大的眩晕感包围,跌坐在地。
随着笛声节奏的加快,小小花越来越狂躁。它不停的嘶吼着,利爪拍在山岩上,似想个整座山都掀了去,不断的有碎石细沙翻滚而下,砸在苏葵身边。
一时间,她只觉得天摇地晃。想直起身子来却偏生无计可施。
“嗷呦!”
小小花的动作越来越急,似在寻找什么东西什么人一般,双眸红的随时都能滴出血来。
整座大山都为它的力量而撼动不止。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笛声骤然止住,刺耳阴鸷的笑声从山中传了出来。
苏葵脸色顿时突白一片,全无血色。
她此刻清清楚楚的感受的到。这声音的主人她绝对在哪里见过!
一股铺天盖地的恨意席卷而来。
“果然啊,果然没错!”那声音里满是笑,带着不可遏制的激动。
“哈哈哈哈!月缪——可还记得老夫吗?”
“你,是谁!”苏葵奋力地站起身来,朝着大山望去,眼中一派恨意。
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嗷呦!”小小花一爪拍碎了一块巨大的岩石,随之,山脚处隐隐显现出了一个狭隘的洞口来。
洞中有一手拄拐杖的银发老者缓缓行了出来。
“族长果真健忘,这才一百年的时间,族长便忘了老夫了吗?老夫可是日日都惦念着族长啊!”
杀了他!
杀了他!
报仇!
苏葵脑中有一道声音咬牙切齿地命令道。
苏葵的神经在这一刻全部轰然崩塌。
不远处似有一股巨大的怨恨之气操控着她的心神。
她发疯了一般的朝着那银发老者疾奔而去。
小小花长啸一声,也朝着他扑了过去。
不料,那老者身形极快的一转,竟是已欺身来到了苏葵眼前。
他枯皱不堪的脸上挂着狰狞而嗜血的笑。
“现在是不是记起来了?”他哈哈一笑,挥袖间,一股异香蔓延在苏葵身前,只一个眨眼的功夫,她浑身的力气便被抽光,眼前,很快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小小花嘶吼着飞扑过来。
“畜生,一百年前你毁我飞仙大事,今日我便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说着,他以掌化风,掠起大片的飞沙朝着小小花的方向出掌击去。
小小花伸出利爪,将那无形的屏障撕开了几道裂缝。
吴其冷哼了一声。
一个没有脑子的畜生,还想跟他斗!
一百年前是他忽略了它这个绊脚石,这次,他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袖中滑落了一支骨笛来,是由白骨雕就而成,打磨的光亮刺目。
小小花张口嘶吼不止。
笛声飘扬,似带着来自最远古的诅咒和束缚。
***
“糟了!”
松爹忽然止步,失声道。
“爹,究竟怎么了?”紧跟而来的松尾喘着粗气,隐隐有异兽吼叫的声音混着不知名的笛声传入耳朵里。
几乎是一种直觉,他惊惶地道:“是不是阿葵姐姐出事了?”
“快走!”
松爹头顾不上点,拔腿朝着山的方向奔去。
这种音律,族长的密记中曾经有过记载,他曾经得见过。
据闻是当初月缪族长忧心自己过世之后,她身边所带的神兽乘黄会不听族中管教,危险族人,便早早留下了这个笛谱来,交由巫族族长保管。
这笛谱,可以克制住乘黄。
早在昨日,他便已经认出了苏葵身边带着的异兽,跟密记中描绘的一模一样。
就是乘黄!
族长告诉过他百年前月族族长被冤死的真相,是受了巫族中人的挑拨,而那人后来却无迹可寻,据说已经逃出谷外,且他曾经目睹过族长密记!
知道吹奏这个笛谱的人,或许正是那人也不一定!
百年前没人知道他为何要坚持火焚月缪,百年后他又出现在月缪转世之体苏葵的身边,这绝非偶然!
小小花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它紧紧的困在原地,它不断的冲撞着,却始终无法打破屏障。
巨大的压迫感一波接着一波朝它席卷而来,无形的结界在逐渐的收紧,再收紧,像一张无法挣开的网,越束越紧。
它的嘶吼声也渐渐变得不可闻。
动作,渐渐的无力和迟缓起来。
笛声消音之际,它彻底的昏厥了过去,横倒在地。
吴其挥起衣袖,带起了一阵巨大的狂风,朝着小小花掠去,这力量驱使得它腾空而去,直直地砸向了半山腰的位置,再又重重地跌落下来,在山壁之上,留下了一条嫣红的血痕。
吴其举起手中拐杖,在空中划过,一个古怪神秘的图腾隐现在半空之中,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各处飞沙走石升腾到半空,随着他的动作无声的落在七方角落。
“爹……”松尾惊恐地看着周遭和远处的山岭,道:“我们好像又回到原地了!”
“七方煞星阵!”
松爹忽然惊呼着道,眼中现出巨大的惊愕之色。
如此古老的阵法,是巫谷向来只传历代族长的秘密阵法!
他年少时候曾因桀骜不驯到处惹祸的缘故,被族长用此阵法困住了三天三夜,以示惩戒。
松尾虽不知他口中的七方煞星阵是什么东西,但也只定然是厉害非常的,一时间急的红了眼睛。
“爹,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阿葵姐姐她该不会有危险吧!”
“别慌,按照我说的来做!”松爹声色俱正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