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嫆一脸厌恶之色。
这时候,胡庆喜躬身进来,打千儿道:“娘娘,四贝勒求见。”
昭嫆一愣,自打分府之后,除非年节,四贝勒是不到她这儿来的。说到底这不是她亲生的儿子,该避讳才是。
只是四贝勒如今来请安,必定是因为弘昐的事儿。
唏嘘一叹,便道:“叫他进来吧。”
四贝勒一身贝勒吉服,肃然的脸上带着一抹难掩的愤恨之色,他见芳椒殿中淑妃亦在,不由吃了一惊,连忙请安:“胤禛给皇贵母妃请安、给淑母妃请安!”
昭嫆忙抬手虚扶一把:“快起来吧。”
昭嫆打量着四贝勒的脸色,忙问:“弘昐可好些了?”
四贝勒眼中浮起一抹怒火,道:“弘昐年幼体弱,还需将养一段时日。”
是啊,小孩子体弱,一不小心便连小命都被算计没了。
淑妃唏嘘着叹了口气,“稚子何辜啊!”
四贝勒心中有些悲愤,少不得连连躬身一礼:“还未谢过淑母妃大恩!若非母妃派遣太医救治,只怕弘昐早就……”
一想到自己险些失去这个孩子,四贝勒心中就难以抑制地恼怒与悲凉。那孩子纵然不是你乌拉那拉氏亲生,却也每日唤你“嫡额娘”,你怎么忍心!!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分心啊!
昭嫆叹了口气:“四福晋当时不在圆明园,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她。”起码表面上如此,四贝勒可以责备四福晋没有尽职尽责,却不能说她是蓄意罔顾庶子生死。
四贝勒忍不住握紧了马蹄袖下的拳头:“弘昐是早饭后就腹痛不止的,当时福晋还在府上!李氏求了福晋去请大夫,福晋却说只不过肚子疼,不打紧,吃些丸药便没事了!”说着,四贝勒额头已然跳起了青筋,几欲崩出。
昭嫆只得道:“小孩子肚子疼,的确一般人不会认为那是绞肠痧。”
四贝勒忍不住怒道:“寻常人的确不知!可她乌拉那拉氏甚通医理,她怎么会猜不到那是绞肠痧?!”
昭嫆愕然,惊愕之后,是良久的沉默,四福晋通晓医术吗?若真如此,那的确是没跑了。
淑妃又是惊讶又是气愤,“她的心思未免也太……”淑妃生生把没说话的话给憋了回去,“李氏如今正怀着身孕,若是弘昐不幸夭折,只怕她悲痛之下,肚子里的孩子也……”
昭嫆心中暗想,的确是好生歹毒的心思,若此计真的成了,便是一举除掉李氏两个孩子!
昭嫆深深吸了一口气,便道:“回头寻个医术上佳的大夫养在府上吧,这样万一有了急需的时候,也不至于……像这次这样了。”请宫里的太医,终究是费时费事,这次是及时,那下次呢,也能这般及时吗?
四贝勒听了这话,不由一凛,大哥三哥和八弟府上都有医正,可他只是个贝勒,还不够资格设医正职位,不过养个大夫的确能够未雨绸缪,四贝勒正色道:“儿臣回头便着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