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这样一个公子哥儿腰悬宝剑,不是为了装饰,而是为了杀人。
“何兄!何兄!”迟烟白是性情中人,他抱着何须卧放声大哭。他在丹桂盟之中,最受人照顾,何须卧把他当弟弟看待,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会带着他去。
他们生在这样的豪门大宅之中,物质上从来没什么匮乏,但是精神上,他却很享受有一个长兄的感觉。
“何兄……何兄……你醒醒啊……”迟烟白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朦胧中,他抬起头去,看向了子柏风的方向。
两滴泪水从子柏风的脸颊滑落,啪一声摔落在地上。
就在此时,北方响起了连绵的八声巨响。
子柏风的面色,一瞬间变得无比的狰狞,他不敢回头,不能回头,不敢想,不敢看,也不敢听,那隆隆的八声巨响,似乎是在为何须卧送行,子柏风恍然之中看到,当初何须卧决然的表情。
何兄啊何兄,你为何那么傻……
子柏风的袖中,一道朦胧的光芒射出,化作了清丽冷漠的女子。
束月走到了何须卧的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这是在代子柏风行礼,而在她低下头的刹那,子柏风却抬起了头。
八声巨响刚刚落下,余音还在耳边缭绕,子柏风口中就绽出了一声春雷般的怒吼:“呔!”
潜藏在道路之下,河道之中,通路之内的灵气,在那一瞬间,完全被子柏风调动了起来。
一道道雾气从地面之下升腾起来,百里西京,刹那间尽在浓雾笼罩之中。
“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在八声巨响之后,中山王就惨叫起来,八个节点,八声爆炸,切断了他和西京大阵的所有联系,他手中握着方向盘,传动轴却没了。
他使出了釜底抽薪之计,让九婴的人行动起来,想要刺杀子柏风,但是子柏风却也同样对他使了釜底抽薪之计。
而就在现在,双方的计策都已经结束,结果是子柏风抽了他的柴火,而他,手还没伸过去,就被人斩断了。
“这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中山王怒喝一声,脚下猛然一顿。
“咔嚓嚓嚓”的连续响声响起,一道道裂纹在大殿之上蔓延,这有千年历史的大殿,在中山王的一脚之下,颤抖着,发出了崩解的咔嚓声。
“不好……师兄!”文鱼感觉到里面不对,从外面跑进来,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阵会崩溃了?大殿……”
“滚!”中山王一挥衣袖,巨力喷涌而出,把文鱼击飞出去,就在此时,大殿也轰然垮塌。
“师兄!”文鱼一个打滚,站起来,却是呆住了。
大殿垮塌之后,碎片四下飞散,都被中山王击飞出去了,而地面上破了一个巨大的洞穴,一股浓郁的死气从那洞穴之中喷涌而出,文鱼连滚带爬冲过去,俯身看去,发现在大殿之下,竟然还有一处大阵!
这被镇压在中山派正殿之下的巨大空间,不知道来自何处,也不知道封闭了多久,里面充盈着死气,透过浓重如同黑雾的死气,能看到一副巨大的骨架倒在地上,那狰狞的骨头,文鱼从未见过类似的。
骨头之旁,有一座阵图,此时那阵图闪烁着幽暗诡异的紫色光芒,透过死气看过去,更显诡异危险。
中山王站在那阵图之中,仰天发出了一声怒吼:“啊——”
就像是困兽在拼命挣扎,又像是即将坠落深渊的人最后的一声呼救。
“师兄!”文鱼伸出手去,但是死气却聚拢而来,把中山王完全淹没在其中。
子柏风掌控了整个西京的大阵,事情本应该已经告一段落,但是此时此刻,子柏风却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就像是有人用手指把他的血管神经都搅在了一起。
阵法已经停止了涌动,但是灵气却没有,大地之下,更多的灵气喷涌出来,这喷涌的速度,子柏风从未见过。
这种悸动的感觉,完全不是阵法所有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苏醒了过来。
若是别人,或许还会不知道这种悸动来自于什么,但是子柏风却已经感受过许多次了。
这是地脉在悸动。
地脉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着,把什么东西从地下抽了出来。
先是灵气,然后……是死气!
灵气之后,比之数量更多无数倍的死气,从地下涌出,一丝丝,一缕缕的黑色气体从地缝中钻了出来,就融化在了空气之中。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了?”对修士们来说,死气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存在,灵气稀薄是一回事,充斥着死气,是另外一回事。
一旦体内吸入了死气,就要用百倍、千倍的努力,才能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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